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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繞不過各方軍閥的你爭我奪;南方的總統呢,很多時候都是專制。

再加上對外國政策上的依舊軟弱,鄴天與金陵的學生們敏銳的發現國勢並無太大好轉,所以仍時不時冒出來遊行。

“我倒沒想那麼多,”鳳徵停下動作,故作輕鬆的聳一聳肩:“不過有先生這陣子講廢除奴隸制度,以美利堅為例而已。”

“歷史是勝利者寫的,”衛六答:“林肯自己就蓄奴。”

鳳徵注意到,他交談時會直視人的眼睛,決不是無禮,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對人的尊重。

因為這樣,她感覺好點兒,倒願意談一談:“是,我也覺得奇怪,事實上,南方在最後幾個月簽署了廢奴法令,然而北方不但不停止戰爭,反而越演越烈,如果不是李將軍,戰爭不知打到何時。”

“因為北方要的,是土地和勞動力,廢奴只是口號,意味著他們可以得到更多的廉價的勞動力,所以不徹底打垮南方,他們不會罷手。”

“先生講北方是進步的。”

“為了宣揚好聽罷了,”衛六懶洋洋:“諸如正義戰勝邪惡?”

看著他微微挑起的嘴角,鳳徵有點惱怒,她正是這樣認為的!

調整呼吸節奏,忽略他小小的善意的嘲諷,她問:“那你對李將軍怎麼看。”

“羅伯特·李麼,他是一位真正的軍人。”

“就是,他在冷港戰役中重創北方統帥格蘭特,南軍與北軍戰死比例高達一比六,格蘭特的猛攻毫無作用,他簡直就是南方的軍神!可是偏偏,當南方準備焦土大戰最後一擊時,他卻拒絕了,南方政府以死威脅,他卻說,當繼續戰爭帶來的只是更多的爭鬥和血腥的屠殺,那麼戰爭沒有必要繼續。南方人唾罵他,可我覺得,他這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少年看著她,噙著一朵微笑。

“我很幼稚?”

“不,”少年搖頭,“我說了,他是一位真正的軍人,讓人敬佩。”

“我怎麼聽著像敬佩的反義詞。”

衛六還是笑:“那麼我這樣說吧,軍人他可以拿九十分,可若當政治家,他絕對不及格。”

鳳徵反駁:“虛偽的政治家?合格的政治家是不是因為自己利益,應該讓南北內戰發展為一場軍民不分、互相積累仇冤和彼此報復的惡鬥?是不是像格蘭特那樣為了軍功往上爬,開展一場場明顯佔據優勢卻一定要取得殲敵數字多少人的屠宰戰爭?是不是民主主義和道德原則都只是塗脂抹粉的工具,在這之下,死多少人只是個數字,而不是一條條生命?”

少年頭一次收斂笑容。

“如果是這樣,”鳳徵繼續:“那麼美國不會有統一之後資本主義經濟的高速發展;如果世界上都是格蘭特而非李將軍,那麼這個世界不會有所謂的堅持和責任。”

“你太把他看高了。”

“有理想是錯的嗎?”

“他說過,只是對他的職責負責。”

“這已經很不容易。”

“然而戰爭從來沒有對與不對之說,它不過是政治的工具。”

鳳徵沉默了一下:“那麼政治,總有對與不對吧?”

衛六又笑了,起身,“學生總脫離不了學生氣,終歸你還小。”

你自己難道不是學生!鳳徵終於忍不住,翻他白眼,少年一愣,接著笑得更開了,“這下不怕我去揭發了?”

鳳徵堵住。

看著她模樣,少年伸出左掌:“賭一下吧。”

“誒?”

掌心裡一塊大洋,他順手彈到空中。硬幣在空中翻滾,泛著金屬銀質的表面光芒閃動,伸手抓住,“正面,還是反面。”

“正面怎麼樣,反面怎麼樣。”鳳徵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