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內的敵人沒想到彈從地底下冒,手忙腳亂,靠牆的基本被炸死了,牆上的哇哇叫著舉著步槍下來,啪啪啪朝門外射擊,三人大概彈藥不夠,沒有回應,敵人狐疑著,一時摸不清方位,喧囂一陣後,三三兩兩往外探,三人還是沒有動靜,像就此消失。
啊!嘭!呀!
敵人被引誘出來後,不是在哪條街道被電線絆了個狗吃屎,就是在哪個角落被飛來的斧子劈中,往往一箇中招後,後面的兩三個被快速用槍掩護解決,周泰看得一清二楚,瞠目結舌,原來工兵和通訊兵還可以這樣用!
與此同時,牆內爆炸聲再度響起,東一處,西一處,敵人應接不暇,出來的趕緊往回退,然而這時,隊長已經佔據牆頭,從高處用步槍連續地射擊,一個沒有讓他逃脫。
周泰暗叫一聲幹得好!激起鬥志,把住槍,也同時對準敵人掃射起來。
不消一刻鐘,東牆內的敵人,全變成了磚瓦堆縫裡的屍體。
隊長與三個兄弟會和,還怕有敵人藏躲著,在門裡門外搜尋了一陣,然後,來到了周泰面前。
周泰勉強用槍支起身體。
“是你!”
“周營副?”
兩人同時開口。
周泰看著面前的隊長,不由不驚訝了,可轉而一想,就是這個人,給自己下過“狼套”,也就釋然。
“他們知道你——?”
他看看鳳徵,又看看後面三個通訊兵。
鳳徵一笑,把漆黑的一頭短髮攏一攏,“他們都知道我是個女的,現在這情況,無論男女,保命為先吧。”
周泰倒生出幾分佩服來,不再提這個話題,瞧那三個兵,道:“他們好像不是你之前那些同伴。”
“嗯,我們現在在前面一家電力公司裡,六少指揮著,遇到的好些個連長、班長陣亡了,所以乾脆合併了人,暫代著行使職權,看能否有幾分生機。”
周泰道:“老實說,生機實在渺茫,不過大家不願白白地死,他們實在欺人太甚,我們總要索取一點代價罷了。”
鳳徵打量他,“你還能走嗎?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說著身後兩個通訊兵就要過來扶。周泰道:“我怕是走不了了,之前讓彈片炸傷了右腿,現在站不起來,更走不動,而且右邊肩膀也疼得很,去了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話是這麼說的嗎,”鳳徵道,“什麼幫忙不幫忙,現在大家互幫互助。”
接著她分配任務,兩個去弄門板,權當擔架來抬周泰;她和另外一個去收拾敵人剩下的子彈彈藥,就這麼連人帶槍,穿過街口。
電力公司位於西城,西城多山,延伏著丘陵,電力公司就在丘陵的東南角,除了東面一座寺廟,以及一條街道連線著城內,倒是地廣人稀。
周泰被抬在門板上,先是經過一些粗淺的壕塹,壕塹倒插著削尖的竹釘,上面蓋著一些亂樹枝堆的鹿岔;又依著丘陵的起伏度,陸續分佈著一些散兵壕,雖缺乏鐵絲網,但在這種防線之下,敵人少數輕快部隊的衝擊,根本也就可以不理——他一路看來,聯想起鄺營犧牲那夜自己的死裡逃生,不由不慨嘆那個六少實在是將兵法之“地利”一條利用得十足十。
而且這些陷阱,雖則簡陋,可要看是在什麼條件下做出來的,他毫不懷疑,就算師部,也沒有這樣佈置。
“吳姑娘,你回來啦!”
突然一株大樹上探出一張娃娃臉,一個小夥子低頭衝他們笑。
“嗯,”鳳徵應:“有什麼情況嗎?”
“沒,這樹上一蹲,看來路的敵人比什麼都清楚,用訊號一通知散兵壕,什麼人不被我們打回去?”
鳳徵道:“瞧你得意勁,之前不是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