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容忍他們有半絲不臣之心。
越接觸,他了解越深,從骨子裡,靖氏就是一個大獨裁者。
獨裁,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人說了算,君臨天下,唯我獨尊。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也因之,伴君如伴虎。
他闔下眼皮,斂去眸底一閃而逝的光,微笑著朝靖承康道:“三公子來了。”
靖麟徵是在段鈞那裡聽完原委後,聽從他的建議,“請”機要秘書去通報的。
雖然靖麟徵和靖承康一樣,覺得朱沛民一事沒什麼大不了,但以段鈞多年老練,還是嗅出了裡面的不同尋常,讓三公子不如著機要秘書去“通報”。
明知段鈞不懷好意,鶴徵還是答應了,幾人一起到了辦公室前,樊立山立於門口,不動如山,幾人會意,在前面沙發上坐下等候。
這一等就是兩小時,段鈞在頭個小時以有要事撤了,留下麟徵鶴徵,麟徵是個不耐煩的,越等越發急,鶴徵拿過組裡呈來的檔案一份接一份掃閱歸類,小山般的卷宗很快分門別類,屬下又去搬另一摞。
麟徵百無聊賴的看著,道:“你速度很快嘛。”
鶴徵答:“熟練使耳。”
“你是我看過最年輕的坐到這位置的人,有點奇怪,是嗎?”
似乎沒有靠山卻能爬到這位置,大家都覺得奇怪,不過人家的奇怪是暗暗放在心裡不敢說出口,而作為三太子的龍子龍孫,張口就來。
然則他真是無心嗎?
鶴徵道:“跟阮主任比較熟。”
“哦~~~~”
關於阮前江對師秘書的諸多照顧,麟徵是有所耳聞的,甚至有流言說師秘書是不是阮主任私生子?麟徵摸摸下巴,唔,下次見到阮修,一定得問問他的看法。
他從旁看著青年,不知怎麼,越看,越覺得那下頷輪廓,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以前見過?
據他哥說,他小時是碰過一兩面的,不過他完全沒印象。
其實他對於他哥居然認識師鶴徵似乎關係還不錯是非常驚訝的,他們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可能再大,真正能在金字塔頂尖的就那麼幾個人,你以為誰都可以混進來?然而他認識的一個兩個,衛六衛七,秀城晚照,見了這師鶴徵,居然全自己人模樣。
越想他眉間越深。
不是普通的似曾相識感,反而有種隱約的不安。
像抓住了什麼,又什麼也沒抓住。
待要開口,忽爾辦公室內有響動,他立刻精神一提,豎起耳朵,趨近門板,樊立山看他一眼,沒有阻止。
室內腳步聲走過來、走過去,偶爾停住,細聽得是翻閱案卷的沙沙聲;翻了一會,又起身走來走去……約摸十來分鐘,猛然聽到總座喊:“立山!”
樊立山應聲而入,老人神色凝重,“叫師秘書來。”
鶴徵就在門外,當即進去,老人將桌頭案卷交給他,道:“執行以後,妥善葬了。”
鶴徵手頭一沉,行禮:“是。”
隨後,麟徵獲得召見。半小時後他從辦公室內出來,出來時面沉如水,然而待到拐彎處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的笑了。
想起祖父聽完彙報後鐵青的臉色,此時此地,他真想吟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
舅舅,我也不想對付你們,不過肥肉總不能永遠一家獨佔,分個一口兩口給外甥,想來你們不會介意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