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系大小軍官不敢妄動。於是經過商議,便讓戰地救護隊舉著旗開了出來,一路接納流亡的婦女兒童老弱病殘,人問起來,就說是給救護隊當看護,並喊著“醫者只對病不對人”的口號。
秀城在西平沒找到同伴,也出城,這一路來走過的皆是炮火連天的地方,入目的皆是面色萎頓的逃難人民,讓她的心靈一再受到震撼。
救護隊這天抵達康樂。
胡森一聽又是外國人,前兩天還被那高鼻子神父滿嘴主啊父說話雞跟鴨講搞得腦仁兒疼,聽了稟報,也不接見了,直接讓兵送了他們到教堂來——洋人湊一堆,省事。
救護隊隊長是瑞士人,叫舍佩爾,跟歐司朗年紀差不多,兩人一見,有點兒老鄉見老鄉的感覺,都是歐羅巴嘛!他們嘰嘰呱呱,底下人也非常熱鬧,西平與康樂相隔不算遙遠,有些遠房親戚或者久未見面的朋友竟然得以在此相遇了,而就算彼此並不相識,鄉音也是親近,大家互相打探訊息,倒衝去了幾分愁雲慘霧之情。
燕徵出去的時候,看見龍徵激動的將秀城緊緊摟在懷裡。
她差點沒認出她來。
一是秀城也剪了短髮,齊耳式的——估計大舅母看了得心疼死;二是秀城那一身衣服——好吧燕徵承認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三是秀城竟然沒有推開龍徵——這確定是大表姐?——反而輕輕拍了拍她哥的背。
她該再叫金陵圈裡的貴族小姐們來看看,龍太子居然哽咽了!
人家女的沒哭他一個男的居然哭了有沒有?!
哥你沒救了。
她無語的上前,大家交流了情況,得知衛六劉少和師鶴徵竟然在胡森的部下當了兵,秀城在最開始驚訝了下,然後笑道:“果然是介人的風格,劉大少亦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嘉人道:“還有師鶴徵呢~~~~”
幾人均笑,秀城道:“我們的小七真長大了呀!師鶴徵聰明絕頂,更不用擔心他,說到他,我好像沒看見鳳徵?”
燕徵撇撇嘴:“她整天忙得很,一會兒做擔架夫,一會兒去大灶上幫忙,大忙人!”
秀城道:“你還是對她有意見嗎,大家透過這次生死患難,應當拋除成見,以後的友誼,更要加深了。”
“哼,誰跟她有友誼。”
“我在西平的時候,時刻擔心你們,怕你們也遭遇相同的情況,真想象不到你們怎樣撐下來。聽龍徵說,她幫了很大忙,”秀城撈住燕徵的手,輕輕抖了兩抖笑道:“你看你這雙嫩手,決不是做粗事的人。我覺得師鳳徵的為人,還是很不錯的。”
“大表姐,你怎麼老幫她說話!”
“因為看一個人,不光光從外表、家世或者說幾句好聽的來看,”秀城笑意加深:“她是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大家錯過。”
燕徵哼哼。
“衛醫生,衛醫生!”
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跑過來。
“林嫂子?”
“芳芳、芳芳她又不好了,請您去看看她吧!”
秀城嚴肅了表情,“她在哪兒?”
女人忙在前面帶路,龍徵幾人莫名所以,跟著,邊問怎麼回事。
說起來這個女人還是秀城救下來的。
那是要出西平的頭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休息,打算第二天出發。秀城睡不著,披衣沿著矮牆散步,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叫喊,接著磚瓦滾著唧喳亂響。秀城說聲不好,先去捶了最近幾間的房門,叫人起來,自己撿了塊磚頭飛步過去。跑過短牆,卻見月色下,一個大兵揪住女人的頭,夾住她的頸脖,拖在瓦礫堆上走,相隔只有二三十步。
門扉洞開處,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正揉著眼睛出來:“媽媽,媽媽……”
“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