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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之雌雄-2

了一張方凳子規規矩矩挨著靖麟徵坐下,綺餘傻眼了,左看看,右看看,舉棋不定,廖鈐攬手:“小綺兒坐我後邊來。”

“喔——”

馮子安笑:“你要汽車,不如坐章兄身邊,他是財部次長,錢大大的有。”

章家駿道:“你交部的也不讓我們財部闊呀。”

“不不不,不比章兄闊。”

“哪裡,你們連狎亭洞都使喚得動。”

他們這一通說笑,弄得綺餘更加無措了,好在寶官招手叫他一起坐到三公子後邊,正好這時莊家拿了一副地八吃了一個通,大家才止住笑,留心到牌上去了。

說也怪,自綺餘坐過去,莊家手氣就紅起來,不到一個鐘頭,靖麟徵就贏了七八千。

章家駿看來還沒擺脫黴運,常常拿蹩十,“他孃的”三個字,在口裡鬧個不歇;馮子安輸了兩千多,但他牌品是最好的,越輸越鎮靜,嘴裡銜著翡翠菸嘴子,抽完了一根菸,又抽一根,默然無言,菸灰自落;廖鈐輸得最少,只幾百塊。

中間吃了頓夜宵,等到算頭兒錢,已經是半夜了,大家寫了支票,紛紛告辭。

唯獨莊家未走,把籌碼放在桌上分了一分,劃出三千八百元來頭兒錢給寶官,餘下的數也不數,指著對綺餘道:“這是你的,拿去買一輛車罷。”

“真、真的?”綺餘心臟砰砰跳。

“爺說話算話。”靖麟徵笑笑,讓寶官拿來紙筆,就在牌桌上行書帶草的寫道:“即付來人大洋三千六百元整,某年月日麟。”

寫完了,交給綺餘,見他還愣著,笑道:“也許你運氣好,坐過來我就紅了。”

“謝謝、謝謝三公子。”綺餘雙手帶著顫抖,低頭看那字條,他學戲也認得幾個字,不過龍飛鳳舞裡只認得清三千六百元,又沒有圖章,也不像個支票,腦門一熱,問道:“憑這個真能拿錢?”

寶官端了熱水盆過來,聞言噗哧一笑:“你呀,憑三公子的筆跡,銀行裡的人沒不認得的,你只管領錢,他們自會打電話確認,用不著你操心。”

綺餘又臊個滿臉通紅,想不到三公子真如此痛快給了這樣一筆鉅款,真不知道怎樣感激才好,想做點什麼,便又躊躇。寶官狀似不經意看看鐘:“呀,都兩點了,你家裡的都在等你啦,還不回去嗎?再過一會兒,天也要亮了。”

靖麟徵這時已脫了外衣,躺到床上,打個哈欠:“你叫你的車子,先送他回去罷。”

綺餘心裡一激靈,明白了,便道:“路不多,用不著汽車,我自家兒的車子,還在簷下等著啦。”

說著又和靖麟徵行了一躬,笑道:“謝謝您了。”

寶官要送他,綺餘擺擺手,指指裡面:“你也累了,進去吧,我自己會得。”

兩人要好,寶官便道聲小心,止步門口。

夜風吹來,寒人刺骨,他打個哆嗦。

快步到二門,會客廳裡留著一盞低低的小燈,一名傭人過來:“綺老闆?”

“嗯,我回了,幫我叫下我的車伕。”

“他好像受了寒,燒得厲害,我們讓他先回去了。”

“什麼?”

傭人忙道:“您別怪他,我們也是看這麼遲了,以為大爺們會樂個通宵,要不您今晚現在我們老闆這兒住下罷,有現成的床鋪,明兒早再走。”

綺餘踱到門口,外面黑乎乎的,傭人又勸道:“您和我們老闆那麼好,倘有個萬一回去路上也受涼了,反而不美。”

綺餘想想,確實又困又冷,便點頭:“麻煩你了。”

傭人應著,領回到剛才那排屋子,開啟其中一間讓他進去,落地燈開啟,入目一張銅床,床上掛著湖水色秋羅帳子,銀帳鉤掛著,鋪著厚厚的絨毯,上疊一床水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