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與安福系,總座您當時說,此子他日必是大敵。”
“可不是?”總座道:“你該記得,胡森那時為什麼會背叛我們吧。”
“晉系支援他入侵皖系地盤。”
“根本不是晉系,就是當時還是小黨派的夙日,”總座冷哼:“而胡森這個糊塗蛋,最終死,也是死在支援他的人手裡。”
阮前江吃一驚:“您的意思——支援胡森的是夙日,弄死胡森的也是他?可胡森、胡森不是說是醫牙時不小心被——”
“你還真信!”總座搖頭:“莫說胡森叛變是那小子暗地支援,便連當年藍家那個藍德標來陵、被人當街行刺,若非區區一個石頭城我還把持得住,先頭就要被他們掀一場內訌了!”
阮前江更形吃驚:“——他們派人乾的?”
“要不是我把形勢給藍家說明,安撫他們,道出北方險惡用心,你以為藍家後來會不了了之?”
阮前江前後捋一遍,長吁口氣:“殺敵一千,不惜自損八百,狠,夠狠。”
“當時若北伐,說不定才是真正好時機。”總座道:“可惜我也是後來才看清這場局中唯一受益的鐵血派,才明白他們圖謀,而如今,他們羽翼漸豐,我也就罷了,東北與安福系只怕後悔得要死囉。”
“總座,要降落了,請小心。”
前方駕駛員回頭道。
於是艙中人抓緊兩邊,飛機在夜色中於一個小機場徐徐下降,等大家全部抵達,找來人問此處是何處,得到回答是此地名朱集,離牧馬集不遠。
“好哇,牧馬集不就是咱們旗開得勝的首站麼!”總座道:“離歸德亦不遠,吩咐下去,改在牧馬集開會!”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眾人總算趕至牧馬集,敲定了臨時住所。大員們全體入住當地唯一一家西洋式酒店,換上自己的人,並用中央的崗哨,侍從室秘書也不例外。
此刻,夜色深沉。
大家都已沉沉入睡。
“先生,你們不能隨便進去。”酒店大廳昏黃燈光下,擔任值班的警衛攔住了兩個穿風衣的人,“現在這裡不接待旅客。”
風衣人斜睨了警衛一眼,將手上的東西露給他看,低聲:“滾遠點。”
警衛看到那個東西,臉色白了白,無聲放行。
風衣上了四樓,來到左邊最後一扇門前。
兩人分立兩側,往左右看看,走廊寂寂,無聲無息。
一個舉起手來敲門。
叩,叩,叩。
沒有回應。
敲門的那個皺眉,對視一眼,後者點頭,敲門者側身用力,一肩將門撞開。
房內無人。吊燈沒有開啟,只一盞橢圓形的檯燈的燈光傾瀉在光亮的桌面上,紅地毯和外牆上又沉又長的簾子顯得有些壓抑。
空氣裡有中藥的氣息,茶几上一個托盤,上面一個開啟的保溫壺,半盞殘藥,黑而苦澀。
風衣人目光緩緩掃過各個角落,撞門的那個朝同伴使個眼色,同伴朝長及地面的簾子移去。
他將手伸進外套,抓住槍柄,輕輕走向那紅色的簾子。
簾子和牆壁之間的陰影裡露出一雙黑色的皮鞋鞋尖,不過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伸出手,猛地將簾子掀開!
地板上的鞋子是空的。
正錯愕之際,他背後突然響起一聲冷笑,“把手舉起來。還有你,你也不準動。”
兩個人都愣住了,木然望向從掛衣架後轉出來的人影。
青年上下齊整,像從未入睡,手上託著亮晶晶的槍。
風衣人只好把自己的手槍放到地上。
“踢過來。”
兩人照做。
不是沒想過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