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是有這樣一個哥哥,才能養出餘皎月那副赤忱的性子吧?
她用她的真誠。
讓她一次又一次心軟。
若不是最後一刻看見了意外之人,說不準餘皎月這個在母親仙逝之後唯一真心待她的人,也被她……
逄映雪默了默。
與餘相晥的初見,確實是一切計劃的開端。
當時她孤身一人在夜郎城中如履薄冰,她一次又一次的制定了計劃又一次次的被推翻。
近乎陷入了死衚衕。
是餘相皖的出現,讓她有了一個大膽又回報頗高的計劃。
逄映雪對餘相皖道。
“你所料不錯。所以,你是想說什麼呢?”
餘相晥笑了笑,“十七小姐是一個聰明人,應當知曉我的打算。”
逄映雪當然知道。
“放心吧,我不會將丹藥之事說出來的。”
餘相晥不語,從蘭花戒中取出一粒丹藥。
遞給逄映雪。
“勞煩十七小姐配合一下,我只相信我自己。”
逄映雪有些驚訝於餘相晥竟然如此大剌剌的便將丹藥拿出來。
不怕被發現嗎?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
見陣法之外的眾人皆無任何異常,似一點兒也沒發現陣法之中的不妥一般。
這才驀然笑開。
餘相晥一開始便不想她說關於餘皎月的一切,他能過來只是想給餘皎月上一層保險罷了。
隨餘皎月過來,也是擔心她有後招算計餘皎月。
逄映雪看著眼前的丹藥,伸手接過。
無論她答不答應都只會是一個結果。
還不如識趣些,少受些苦。
且餘相晥也不是在詢問她,只是通知她而已。
她即便不應,他也有千百種方法讓她‘答應’。
逄映雪心中有些不甘,看著餘相晥。
“道友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靈體有治癒之力的嗎?”
餘相晥看著她,眼中並無任何表情。
逄映雪繼續道。
“是皎月告訴我的,你如此對她,她卻將你的隱秘告訴旁人……”
餘相晥打斷逄映雪未盡的話,溫和道。
“十七小姐沒必要說這些挑撥之言,長樂與我自幼一起長大,沒人比我更瞭解她。”
任何人都可能出賣他,唯獨長樂不會。
她是善良,但不是蠢。
他相信餘皎月與逄映雪相交時,逄映雪也一定是對她有片刻真心的。
不然她不會求他救逄映雪。
無論現在結果如何,當初的真心做不得假。
逄映雪見餘相晥維護餘皎月,心中卻湧起無限的悵惘。
她有些恍惚,原來兄妹之間也可以交付無任何附加條件的真心啊,她還以為一切都只有自己做得足夠好。
才能換來那一點微末的兄妹情意呢。
她垂下眼眸,看著指尖的丹藥。
原來,不是這樣啊。
餘皎月可以什麼都不做,便有人無條件信任她,將她護在手心。
可是她曾經也是這樣的啊?
為什麼母親逝去之後,連唯一血脈相連的哥哥也要算計她呢?
逄映雪不明白。
她為哥哥算計了一切,甚至將自己也作為棋子,為他鋪就坦途。
但他卻連一點微末的親情都未交付半分。
過往如雲煙,一切皆像是虛幻。
她把玩著從餘相晥手中接過來的丹藥。
也沒什麼其他心思了,毫不猶豫的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