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對地導彈和炸彈接二連三的落在駐地內部,就好像是神明降下了審判的怒火來燒盡一切一般,大當量的導彈和炸彈爆炸會摧毀地面設施,焚燒和爆炸對氧氣的消耗會使得來不及進入掩體工事的人死於高溫或者窒息。
當一二號母基地都徹底被灰燼和燃燒著的廢墟替代時,在返程的路上,埃特寧關上了通訊頻道,享受了無人阻止也無人打擾的整整一分鐘的狂笑,他訝異於自己竟然笑得那麼開心,甚至一度擔心自己要笑得缺氧昏厥。但是埃特寧沒有,埃特寧只感受到無盡的歡愉:如果這些東西就已經可以碾壓一個大國的前線兵力,讓無數家庭失去丈夫、兒子、兄弟,那麼當他開啟更高的科技時又能怎麼樣?
摧毀一個國家?一個種族?一塊大陸?一顆星球?
他曾寄希望於這些科技能夠粉碎現實,為自己和莫嘉娜帶來新的未來。後來他只希望這些科技能幫助他摧毀這個帶來不幸的世界。曾經誕生悲劇和矛盾的是人類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想法高牆,但是現在法術的運用使得他發現了人類互通感知的希望。
當五感互通,心意相連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將會模糊不清,你是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你,偏見和差距將會徹底消失吧?
埃特寧如是想到,富人可以繼續花天酒地,但同時卻會被街頭巷尾的流浪漢傳來的感受膈應到不行,政治家們可以繼續嘗試挑撥戰爭,但是死去士兵的感受將讓他們生不如死。
假設剛剛這兩個小時裡死去的蘇羅斯士兵的感受會被蘇羅斯高層和烏薩爾高層感受到,假設這麼多年裡在烏蘇地區的每一個亡靈都能讓世人得知他們的疼痛和麵臨死亡的絕望。
埃特寧剛剛鬆弛下去的嘴角又緩緩勾起。
也許這是理想主義,也許這樣的想法從一個剛剛殺死無數人的人腦子裡生出簡直是荒誕不經,但無論如何埃特寧終於在自己長久以來的研究和掙扎中找到了一絲希望,而這希望卻又不能為他人所知所理解,海特安德爾不能,朗度不能,契亞索不能,米赫夫不能,埃特寧思來想去這世上這麼多的人竟然只有一個人願意聽他講這些胡話,勾勒這些虛無縹緲的願景。
可這個人已經葬身於他的槍口之下。
埃特寧絕望又憤怒的一拳捶在扶手上,小隊長的頻道里只有互相交流各機體情況的聲音,而他也早就把自己的麥克風關閉,不會有人察覺到他此刻的所作所為,他的雙手扣在扶手上,青筋暴起,眼眶發紅。
此刻另一邊,蘇羅斯的高層亂成一團。
“先生,你必須告訴我由我們設立的九座基地在短短三個小時內盡數失聯要擁有什麼樣的兵力才能!”
“這隻能有歐羅巴在背後做推手!那些衣冠楚楚的臭玩意才捨得在烏薩爾下重金,瞧瞧那些強襲機兵!”
“我已經受夠了和他們繼續談判了,我們重新控制中東到地中海的通路!”
“夠了,同志們。”
坐在會議室正首的那個蓄鬚中年男人敲了敲桌面,嘈雜的會議室裡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曾說過烏蘇消耗了我們太多的精力和金錢時間,你們不太同意,我們陷入了所謂的,他們不能白白犧牲,這樣的死路。”
中年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更加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了,但是盲目的去繼續中東地區的戰事對於我們來講不是好事,我們無力支援戰事,現在,先考慮即將到來的冬天吧。”
中年男人的話語分明是在制止手底下這群人進一步發動戰事,語氣卻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一般令人遍體生寒。他緩緩起身,側過身子掃視會議室裡的眾人,目光最後在外交和軍隊兩撥人身上來回遊動。又敲了敲桌子,便離開了會議室。
被留在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