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珀爾悠悠醒轉,眼前是火光閃閃映照著的廢墟,這裡還是華沙,他沒有離開寸步,身上的白襯衫滿是塵土和黑色灰燼。
看樣子上帝他老人家沒有接見他,想來自己命有夠大,似乎在自己即將被殺死之前有一架強襲機兵趕來救下了自己,但是他暈了過去,連機體的摸樣都沒有看清楚。這樣想著,庫珀爾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右側就是那架差一點就能殺死他的安拉德白騎士,機身沒有受到很大的破壞,但是機體的機械臂和推進器都已經完全損壞了。
庫珀爾手腳並用爬上側躺在廢墟中的這架殘骸,敲敲打打找到了白騎士駕駛艙的外部開啟閥門,他用力外拉把手,然後旋轉一圈,駕駛艙的氣密門發出嗤嗤的聲響,證明通風系統損毀後駕駛艙受到擠壓,內部氣壓大於外界。庫珀爾謹慎的掏出手槍慢慢開啟駕駛艙蓋,裡面的駕駛員已經死透了,安全氣囊破碎,這個倒黴蛋一頭撞死在操作檯上。
出於謹慎,庫珀爾還是伸手探了探脈搏: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靜。
庫珀爾這才放下心來鑽到駕駛艙的後部開啟儲物櫃,不出他所料地,在哪裡有應急軍糧、醫藥包、訊號槍和兩瓶水。庫珀爾毫不猶豫的抓起這些東西,開啟醫藥包把軍糧和一瓶水塞了進去,訊號槍則別在腰間。
他開啟水喝了一口,在這之前他的嗓子幹得像是要冒出火,一瓶水下肚才勉強緩和過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確定除了擦傷以外沒有任何傷勢之後他才放心的拆開軍糧的包裝,第一口他幾乎吐了出來,安拉德的軍糧不同於歐羅巴的制式軍糧,只是普通的壓縮餅乾,碳水和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粗暴的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種比豬食還要糟糕的味道,飲用水的分量那麼大說不定是為了讓士兵們強行下口。
儘管實在難以下嚥,庫珀爾還是把它吃了下去。從天色來看他至少已經超過八個小時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想要從這鬼地方離開而不填飽肚子實在是愚蠢。
爬出駕駛艙,庫珀爾簡單的確定了一下方位,開始向著歐羅巴的方向走去,但是沒走幾步,他就發覺身旁的大樓廢墟內似乎有什麼人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庫珀爾嚥了口口水,故作鎮定的繼續向前走去。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預感很準,而假如對方發現他了卻沒有開火,要麼對方也無法確定他的身份,要麼對方沒有攻擊他的想法。
退一萬步講還有自己感覺錯了的可能,索性就大步向前走。
庫珀爾又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了廢墟瓦礫被踩動的聲音。
他轉過頭,藉著火光看清楚,那是一個孩子,可能還不到十歲。
他知道安拉德突襲華沙,民眾沒有逃生的時間和機會,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孩子能夠在白天的戰火中活下來。
那是個女孩,身上的裙子已經被塵土弄髒,臉上滿是黑灰,似乎還有剛凝固的血痂。
庫珀爾放鬆了警戒,朝那個孩子走去,女孩雙手絞著裙子後退了一步,庫珀爾有些尷尬,他不太知道怎麼對付這樣的孩子,撓撓腦袋,庫珀爾從包裡拿出了那瓶水。
女孩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水瓶,但是還是不敢上前,庫珀爾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麼危險,勉強拉出一個微笑,示意女孩自己不是壞人。
女孩像是下定了決心,走了過來,接過水瓶。
庫珀爾嘆了口氣,帶著個孩子固然行動不便,但是也不能把這孩子丟在這,女孩的父母或許已經罹難,他也不便再問,只能離開戰區之後,把孩子交給社會福利機構了。
待女孩喝完了水,庫珀爾向她伸出手,女孩沒有一絲猶豫,抓住了庫珀爾的手。
夜色下的華沙廢墟只有閃爍的火焰照亮,天空中沒有月亮,星星的光也被濃煙遮蔽。庫珀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