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堂下跪著的徐家人都豎起了耳朵,屏氣凝神的聽陸師爺開口。
陸師爺還是之前那般語氣,也沒有故意賣關子,直接道:“殺人償命,陳國律法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這等行為應該怎樣懲罰,可幾年前裴大人在做縣令大人的時候,也處理過一宗婆婆謀害兒媳婦的案子,當時判的是那婆婆秋後處斬,幫那婆婆行事誣陷兒媳婦的小姑子貶為賤民,送去西寧街那邊居住,判每日到西山的官田服役。如今徐郭氏和喬氏正好對上,就沿用之前案子的判決,一點也不為過。”
外面圍觀的百姓聽了這話,紛紛表示贊同。不管什麼判決,只要是有先例的就沒問題了。而堂下的徐家人們初來乍到,並不知道涪州這邊的詳情,聽說是先例,便也沒有多想了。
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提起之前那宗案子裡面被謀害的兒媳婦,就是裴知州的外甥女的實情。別人不說,裴知州自然也是不會提的,他做了這麼多年官,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喬氏聽了這判決軟到在地,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婦人,無論怎樣都沒什麼關係,左右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可她若是被貶為賤民了,她孫子怎麼辦?她女兒筠姐兒的婚事又怎麼辦?
然後就聽到周縣令道:“徐郭氏如今沒了,就先說喬氏的罪名,聽從徐郭氏的指令謀害弟媳,又毒害侄女徐其錦。陸師爺,按律,這該怎麼判?”
外面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紛紛表示喬氏和郭氏這樣的女人娶回家,真的是攪家精!誰家沾上了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徐郭氏是死者為大,但是對喬氏,眾人便沒有那麼寬容了,巴不得她的下場越慘越好。
然後便聽到陸師爺道:“喬氏謀害徐其錦未遂,除了之前的貶為賤民,每日到西山官田服役。再加一條,每日在西山服役結束後,便到城外軍營替大家漿洗衣裳吧!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周縣令不動聲色的扭頭看了一眼德先生和裴知州的臉色。見他們並沒有什麼反應,便心下了然了,點了點頭,對喬氏道:“這已經是對你法外開恩了。你若是好好的改過。你的女兒和孫子。可以考慮保留現在良民的身份,你服還是不服?”
喬氏神情一震,如今她沒有絲毫的仰仗,就連徐謹行那些判決,他都是認了的,她又有什麼本事說不服二字?而且,她也擔心自己若是說不服惹得周縣令不快,便連她的筠姐兒也不肯放過了!
當下便點了點頭。叩首道:“民婦口服心服。”
徐其筠瞪大了眼睛:“母親!”
喬氏卻是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在公堂之上喧譁。
徐家其他人卻是對這判決不能更舒心了。本來好好的生活,因為徐亭進造反,舉家被流放到涪州來,大家已經夠堵心了,之前卻還要看在大家都是徐家子孫的份上,不能對徐亭遠留下的妻女惡語相向,真的是非常的憋悶。如今喬氏自己惡有惡報,大家心裡紛紛有一種解氣的感覺。
周縣令見狀不再在喬氏身上停留,繼續道:“徐亭遠驟然得知兄長被換、妻子死因以及大女兒差點兒讓人害死的事情,一時之間情緒激動,難以控制攻擊了徐謹行、徐郭氏和喬氏,陸師爺,按律,這又該怎麼判?”
外面的圍觀百姓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他們捫心自問,自己若是遇到徐亭遠這樣的情況,估計也是巴不得出手揍一頓仇人的。可這仇人卻剛好是他的長輩,百善孝為先,事情就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了。
陸師爺沉聲道:“這事情有些複雜。第一,徐亭遠打人致傷,應該賠苦主足夠的醫藥費,按傷重程度受幾日牢獄之災,可這苦主身份是他長輩,涉及到了孝道,就應該按照徐家族裡的規矩了。”
這話一出來,徐謹行來了精神,朗聲道:“徐家舉家流放到涪州,家中族長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