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轎前,霜憐趴在自家哥哥身上不肯下來,千叮嚀萬囑咐完了,透過蓋頭的流蘇看了看站在裕王妃身邊的徐其錦和徐其容,最後叮囑了自家哥哥一句:“錦姐兒和容姐兒都是我朋友,我這一走,少不得有那不開眼的招惹她們。你可得幫我盯著點兒。”
陳晉凌哭笑不得:“你脖子上那塊金鑲玉硌著我後脊了,快上馬車吧……徐家姐妹都不是惹事的人,再說還有佳仁在呢,誰不開眼去招惹她們!好好好,我幫你看著還不成麼!”
霜憐這才在二十幾個表哥的歡呼聲中上了花轎,心想,陳晉凌真不識好歹,媳婦兒沒看牢被人拐跑了,以後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看到霜憐風光大嫁,徐其錦和徐其容心裡多少是有些羨慕和嫉妒的,但更多的是為霜憐感到高興。徐其錦雖然不喜杜仲,可從裕王府的喜宴回來以後,忽然就對繡嫁衣用起心來了。就算嫁的是自己討厭的人,也不該妨礙她把日子過好的心思。
十一月初九,三舅母姚氏前來,告訴沈雅茹和沈雅慧兩姐妹收拾好行李,再過五六日便要啟程回晉州了。果然如沈雅茹對沈雅慧說的那般,天最冷的時候說不定就要回去了。
沈雅慧在西京城才待二十多天,自然是不願意回去的。可沈回秋在西京城的生意談好了,她總不能賴著不走。
再者,沈老太太那邊寫了信來,說是沈鶴的一個同窗,雖然家境算不得富裕,可好歹是書香門第。那同窗的姐姐曾在夏天的時候見過沈雅慧一面。今年秋天,那同窗中了舉人,家裡人開始給他尋找親事。同窗的姐姐便提起了沈雅慧。
那邊的父母就打算在過年前見沈雅慧一面,兩家人合計合計,若是合適,也算是一樁良緣。
沈家雖然有錢,可沒有出過讀書人,更沒有出過有功名的人。沈鶴被逼著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依然只能算個識字的商戶之子。因此,這樁親事,沈老太太是極看重的。就是沈回秋和沈陳氏,在見過人之前,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好的地方,因此,就更加不能讓沈雅慧在西京城久留了。
沈雅慧到底是小娘子,提起自己的親事總是害羞的,怕自己再不肯走,就要被人打趣了,也不敢纏著徐其容幫忙說好話叫沈回秋多留幾天了。
上輩子沈家被抄家,徐其容也不知道沈雅慧最後嫁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家。可這次看外祖母和三舅舅、三舅母的態度,徐其容知道他們是對這樁親事極滿意的,就是沈雅慧自己,也沒有一絲一毫牴觸的心裡,不由得打心眼裡為四表姐感到高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楊老夫人那外孫的事情解決了,沈雅茹這些日子心情很好,如今知道沈雅慧這好訊息來了,更是眉開眼笑的。幾個小姐妹之間哪裡還有絲毫的離愁別緒!
三舅舅離開那日,徐四老爺陪著兩個女兒,把人一直送出了西城門,又送了七八里地,這才依依惜別了半天,目送沈家的車隊遠去。
回去的路上徐四老爺也不騎馬了,跟兩個女兒一起擠在馬車裡面,一人捧了一個小手爐說說笑笑。
不知怎麼就說到了霜憐大婚那日的十里紅妝,徐四老爺打趣道:“咱們家雖然比不上裕王府,可爹爹也不會讓你們委屈著出門的。”
徐其錦撲哧一樂:“爹爹的錢都在我和妹妹手裡呢!”
徐四老爺表情有些高深莫測:“那點錢算什麼,你們真當爹爹不事生產只會進當鋪?也太小瞧爹爹了吧!”
徐其容咦了一聲,她實在不知道徐四老爺除了進當鋪,還會做什麼。
然後便聽到外面趕車的平安插嘴道:“大小姐,二小姐,你們可別不信,咱們家老爺這都好些日子沒有進過當鋪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狐疑的看著徐四老爺,徐四老爺笑了笑,也不解釋,表情中難得的帶了些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