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任由虞夏和秋濃給自己把披風的帶子繫好,整個人立馬就暖和了起來,抬腳出了門。
華裕德扭頭看到徐其容。她本來就瘦,這鳧靨裘又不顯臃腫,裹起來更顯得人娉婷……彷彿幾日未見,那個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帶著點兒嬌憨的小娘子又長高了不少,下巴看起來小巧又瑩潤,正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有的美麗。
徐其容仔細看了一下華裕德,見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比她離開雙桂禪院時還要穿得少。登時有些擔憂,問道:“德公怎麼穿這麼少,著涼了可怎麼辦!”然後轉頭對虞夏道。“老爺有一件白鶴毛的斗篷,跟德公今日的衣裳正配,我記得是在爹爹的書房裡面放著,你快去取了來。若是爹爹看見了問。你就說是我要的。”
虞夏忍笑,忙答應著去了。
華裕德哭笑不得,她還送自己一件斗篷?還是她爹爹的斗篷?當下攔住了虞夏,對徐其容道:“我不冷,你不必如此。再如何,哪有拿自己爹爹的衣物送人的?”
徐其容卻覺得他是在強撐,她剛剛輕輕嗅了一下,發現華裕德身上的藥香味比之前更重了!便道:“斗篷不但禦寒。也是遮擋風雪的好物,這天兒越發陰沉。等會兒估計還有一場大雪。”頓了頓對站住沒動了的虞夏道:“快去吧,另外再拿兩把風雪傘來。”
見華裕德又要開口,徐其容眼睛一瞪,對虞夏道:“別管旁人說什麼,只管聽你家姑娘我的話就好了,你是我的丫鬟,又不是他的丫鬟!”
虞夏這才忍著笑,匆匆進了門。
華裕德沒想到徐其容會這般關心自己,心裡微微有些暖,開口語調就比他自己想的要軟了幾分,眉眼中帶著笑意,道:“那,謝謝你了。”
不知怎麼的,徐其容忽然就想起上輩子云嵐形容華裕德的那些話來,雲嵐說,華裕德明明心狠手辣,肚子裡不知道裝了多少壞水,可偏偏對著人經常笑眯眯的,是為笑面虎。
想到笑面虎三個字,再看到華裕德這般眼含笑意,忍不住就噗嗤一樂。華裕德失笑:“我向你道謝,就這麼讓你高興?你幫了我那麼多,那我豈不是要多謝你幾次才算?”
徐其容自然不好說自己剛剛在想什麼,正色道:“那倒不必,你多謝幾次,我就得多說幾次不用謝,豈不是你麻煩我也麻煩!”
這話倒是有趣,華裕德還沒聽誰說過因為覺得說“不用謝”麻煩而不想要別人道謝的,當下便一本正經的建議道:“別人跟你道謝,你也可以不搭理的。”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那我豈不是成了別人口中的人渣!”
華裕德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居然會跟人渣扯上關係!在西京城的時候,要跟他道謝的不知有多少,他實在是煩了,乾脆就躲起來,連見都不肯見那些人的!
徐其容正色解釋:“幫助了人家,人家真心實意的來道謝,如果不說‘不用謝’,人家可能覺得你是在跟他暗示什麼呢,說不得人家就心裡忐忑了。既然是要幫忙,何苦再讓人家擔驚受怕一番!”
抬頭看了華裕德一眼:“德公自然是比其容要懂的多的,德公覺得其容這話是不是有道理?”
華裕德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後悔來這一遭了,以後又不是不見面了,幹嘛要這麼著急的跑來感謝人家!
童兒捂著嘴站在華裕德身後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悄悄打量著自己的主子。
華裕德咬牙道:“十五小姐沒有說錯,自然是這樣的。”
徐其容點了點頭,又道:“德公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若是無事,咱們就站在這裡說會兒話,若是有事,不如找個避風雪的地方坐坐,德公身子差,不比我們,要是病重了可就麻煩了。”
頓了頓,又道:“不知德公的病怎麼樣了?長公主府的神醫方仲景就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