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的藥箱裡東西還算全乎,畢竟住在林子裡,最常見的就是各種咬人的小玩意,有毒的沒毒的,傷口都免不了要消毒處理,因而鑷子紗布碘伏酒精,一應俱全。
他看路崢拿了醫藥箱來,伸手想接過自己來。
這麼一根小小的刺,他徒手就能拔出來。
路崢卻不給他,坐在蘇和旁邊,用酒精給鑷子消毒,「我來,你不方便。」
路崢不知道為什麼這小神子要穿裙子,還是綢緞面料的裙子,輕薄又貼膚,就像是在身上覆了一層不透明的紗似的,身體輪廓清晰可見。
裙子下擺還是開叉的,開的極高,還在正中央,蘇和這般不講究的曲起腿坐著,兩腿間的風光全要露出來了。
見不得這種『衣衫不整』的路教授將蘇和的腳踝拉了過來,要他伸直了腿好好坐著,而後自己給他處理傷口。
要下雨的清晨氣溫有些低,假搭襟的手心卻熨的麗龍主腳踝熱乎乎的。
第一次和人這樣親近,肌膚相貼的地方有種奇異的酥癢,麗龍主侷促地晃了晃圓潤的腳趾。
「疼嗎?」路崢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不疼。」麗龍主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但有點癢,「你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是後悔昨天的事情了嗎?
路崢沒有後悔,他如實相告:「我想來看看你的院子後面那些樹,路上遇見你身邊那個小男生,他可能理解錯了我想去的地方,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麗龍主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來找他的,「你是來看登雲樹的?」
「登雲樹?」這是路崢不知道的別稱。
「因為很高,就好像要長到天上捅破雲彩一樣,所以我們都叫登雲樹,它還有別的名字嗎?」
「學名叫望天木,別稱擎天樹,錦葵目,龍腦香科。是華國境內最高的樹。」
「錦葵目,龍腦香科——」麗龍主重複了一遍路崢話裡聽不懂的名詞。
「錦葵目是雙子葉植物綱中的一目,大部分是喬木或灌木,也有少量的藤本草本。」路崢幫蘇和的腳纏上紗布,他消毒包紮的手法很專業,大學時學的野外急救有朝一日終於派上了用場。
「龍腦香科,粗淺來講,就是常綠或半常綠的喬木。」
「所以望天木是喬木?」麗龍主有認真聽路教授講話的。
「是,常綠闊葉喬木。」路崢終於放開蘇和白生生的腳踝,「好了。」
神子眼巴巴看他,「你好像很喜歡植物。」
「我是研究這些的。」
麗龍主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腳腕似乎還有餘溫,他拘謹地收回腿,欲蓋彌彰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擺,這時候記起了含蓄兩個字怎麼寫,「你想看望天木的話,我知道哪裡有一大片望天木,比我屋子後面更多。」
麗龍主覺得,他和這位搭襟間,需要有點掩人耳目混淆視聽的約會。
也需要為之後做的事,做一些鋪墊。
不然到時候,這位看起來沉悶又內斂的外地人,說不定會被嚇到。
「我可以帶你去瞧瞧,你想和我一起去嗎?」麗龍主拂過裙邊的手,悄悄落到了路崢整理醫藥箱的手背上。
路崢的體溫明顯比穿著單薄的麗龍主高。
可能是出於想要取暖,也可能是好奇剛剛奇異的感覺,那一串小小的電流就好像在麗龍主身體裡兜圈子跑了一週,最後灌進心裡,癢酥酥的。
從未被人如此觸碰過的麗龍主想和搭襟靠的更近一點。
第13章 雨小一點再走
路崢一向願意做個鈍感的人,但蘇和小貓爪子般輕柔的指尖觸碰他的一瞬間,手背上那一小塊接壤的地方感官似乎被放大了數千倍,另一個人的面板肌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