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離開了一個世界就永遠無法再回去?”
叮——
是的。
“……”
井原七,四十五歲,公司職員,妻子為全職主婦,有一個兒子,現在在國外唸書,經濟水平一般。
看著鏡子中的中年人,井原七面無表情的臉上略微抽搐了一下,饒是再怎麼猜測懲罰任務會有多麼的艱難困苦,他都沒想到自己一晃就變成了大叔,甚至連戀愛步驟都省去了。岱七不過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如果加上在初識世界的那段時間,或許還真的就已經四十多歲了。也僅僅是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井原七調整好心情,將腦中的記憶整理一番後走出房間。
妻子井原田美中年發福,也因為這點脾氣越來越不好,甚至經常對早出晚歸沒有任何工資上漲跡象的井原七責罵,有時候甚至直接拿井原七的工資出去自己玩樂,完全不顧家裡的開支花銷,連而兒子的管教都是井原七負責。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他們一個遠方親戚出事,親戚的獨子不得不在幾個家庭中輾轉住下,女人更時不時對孩子指手畫腳,惡言相對。
井原七和井原田美本來是父母介紹認識,兩人見了幾次面之後就結婚,算是為了完成父母之命。男人的性格沉穩內斂,對於愛炫耀的妻子一開始說幾句,後來對方不改反而變本加厲更是冷淡下來,要不是為了兩人的孩子,或許井原七早就和井原田美離婚,本來兩人可以算是各自生活,連晚上都分開睡覺,如今家裡多了一個人,井原田美還打算讓孩子住沙發,讓他早點知道這裡不歡迎就早點離開。井原七反對,將自己的床空出來給孩子,而他在床邊打地鋪,井原田美又為多一筆開銷整天找事。
來到客廳,井原七注意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井原七認為他在害怕。小孩子很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況且夏目貴志雙親俱喪,輾轉在各個親戚家,始終沒有一個長久的居住地讓他好好休息調整心情,聽說之前還有其他孩子欺負他,但大人的說法就不同,認為他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孩子,很會說謊。誰真誰假並不重要,井原七也是一個習慣掩飾自己的想法,沒有證據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人。
“早上好,貴志。”
“啊!早上好,井原叔叔。”少年或許在發呆,聽見井原七喚他的時候似乎嚇了一跳,小小的臉蛋一白,慌亂,不知所措。
“……”井原七愣了愣,努力適應這個可能要長時間出現在自己身上的稱呼。他走到少年身邊,摸了摸少年的柔軟的髮絲,“今天還早,我送你去學校,新學校還適應嗎?如果遇到問題就和我說。”井原七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北川一平,對於突然多了一個孩子的生活有了另一種生活意識,成為朋友,成為老師,成為家長,每一種心境不一樣,所以需要的姿態也不同。
“不用麻煩井原叔叔了……”
“就是。”井原田美從廚房走出來,重重地將裝著煎蛋的盤子放在夏目貴志前面,冷冷地一哼,“我們只提供他的吃住,現在難道還要負責管他的學習嗎?!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
井原七不是以前的井原七,對井原田美留一份面子,為他們的孩子努力維持這個家,他可不會退縮,不會去壓抑自己的情感,更不會讓這個女人如此輕易地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因為井原七是岱七,他知道沒有父親的痛苦,知道承受這種痛苦需要很大的勇氣,別人的閒言碎語,另類,同情……甚至惡毒,他們會在這個靈魂尚未成型前便將傷害得鮮血淋漓。
“貴志既然住在我們家也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如果你不想管就不要管。”
“你!”女人或許從來都沒聽過井原七如此說的她,一剎那臉色得極為難看。“你以為自己是誰!賺不了多少錢還指手畫腳!他根本不知道他多麼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