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意透過窗縫滲進屋內,香菱躺在榻上,面容憔悴,呼吸微弱,但一雙眼睛卻分外清亮。她的枕邊放著幾冊翻舊的詩集,原是她病中閒來翻看的伴物。
屋內的丫鬟輕輕撥開簾子走進來,低聲問道:“姑娘,要不要再喝些薑湯?”香菱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將詩集遞過來。丫鬟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姑娘,您身子這樣,還讀什麼書呀,歇歇吧。”
香菱微微一笑,接過詩集,低聲念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念罷,她靠在枕頭上,目光微遠,彷彿透過屋頂,看到了一片煙雨朦朧的江南。
“你說,這揚州三月,該是怎樣的風景?” 香菱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孩童般的憧憬。
丫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地給她掖了掖被角。
病中吟詩,眾人歎服
薛姨媽推開門走了進來,見香菱手中又拿著詩集,皺眉說道:“菱兒,這幾日你病成這樣,還成日讀這些書,不怕累壞了身子?”
香菱卻搖頭笑道:“姨媽,讀詩,念詞,於我而言並不累,反倒覺得心靜得很。這些字句,就像是世上最溫暖的被褥,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的。”她抬起頭,目光中竟透著一絲明亮,“何況,這些詩詞都是好東西,教人看淡世事。”
薛姨媽聽罷,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這孩子,倒是清清楚楚的。可惜啊,咱們薛家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
香菱忽然抓住薛姨媽的手,輕聲說道:“姨媽,您千萬別這麼說。能有機會讀書、學詩,我已經比許多命苦的女子幸運得多了。”
周圍的人聽了,無不感慨香菱的清醒與樂觀,病重成這樣,卻還能唸詩抒懷,甚至讓人覺得她比平常更顯豁達。
寶釵講姑蘇,卻觸動鄉思
寶釵端著一碗藥走進來,見香菱的面色依舊蒼白,不禁眉頭緊蹙。她坐到床邊,將藥碗遞到香菱面前:“菱兒,這藥你多少喝幾口,總不能光靠毅力撐著。”
香菱搖了搖頭,微弱地說道:“大姐,我實在喝不下了,藥的苦味直衝心頭。”寶釵無奈,只得將藥碗放到一旁,換了話題,試圖讓她開心一些。
“你還記得姑蘇的橋麼?” 寶釵微笑著問,“那時候,你住在那小巷子裡,巷口有一座小橋,橋下總有船來船往,過橋的姑娘都穿著水藍色的衣裳,頭髮梳得光亮亮的。”
香菱聽著,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記得,當然記得。那橋邊還有一個賣糖人的老人家,他的手藝可好了,總能做出各種花樣來。我最喜歡的是他做的荷花燈,看著便覺得像過節似的。”
說著,香菱忽然停住了,淚光湧上眼眶。寶釵見狀,忙輕聲問:“菱兒,怎麼了?”
香菱低聲說道:“我只是突然想,若還能回到姑蘇,看看那橋,聞聞橋邊桂花糕的香氣,該有多好啊……”她頓了頓,目光幽幽,“可是,我怕是回不去了。”
寶釵心裡一痛,忙說道:“菱兒,你別胡思亂想。待你身子好些了,我陪你回去!我們走遍姑蘇的大街小巷,吃桂花糕,看糖人,還能坐船去寒山寺聽鐘聲。”
香菱聽了,卻只是搖頭,微微笑道:“大姐,這話就當是哄我罷了。我明白的,我的身子,恐怕是走不出這屋子了。”
香菱託付石榴裙
周瑞家的這時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幾片紅紙,是香菱先前寫詩的殘稿。
“姑娘,這幾張詩稿,可是要留給誰?”周瑞家的問道。
香菱看了看那些紅紙,輕聲說道:“留給大姐吧,她懂得詩,可以看出我的意思。”
周瑞家的坐到床邊,低聲說道:“姑娘,您還有什麼事,是要託付的麼?”
香菱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