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況你敢往貨車上撞,死生不顧,我如果真與你在一起,依你如此勇氣,溫衡做未亡人的機會又多了幾分?
再者,我說我願養一個殘疾的男人,哪怕你雙腿殘疾,爬著來見我,我也養你,可,以你步步為營的性格,又敢不敢信?
我盼你好,想你優柔寡斷多年,與陸流糾纏至此還不罷休,大概存了什麼百年好合的心思,溫衡無意阻攔,願你能與陸流坐在有壁爐的屋子裡,老了頭髮,念著你最愛的詩歌,看著你畫的畫兒,脈脈含情,至死方休。
爺爺在我出國的前一天,送給我一樣東西,是他多年以來,掌握的陸家的證據,隱瞞至今,以備最後魚死網破。我求了許久,為我們求了個將來,可你卻從不曾信我一分一秒,現在,既已用不到,讓達夷悉數轉贈,只盼你雖與陸流親愛,卻不至掣肘。
我自與你相識,惟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了卻心事,心境平和。
勿念。
溫衡
2006年九月書
chapter103
這是一場浩劫。
當你撞進我的……後半生。
————————————題記
十月半,阿衡在法國的第五個月份,正在做一份研究報告——對AIDS傳播途徑的微生學測評。
帶領她的醫生edward,來自美國的金髮男人,這樣對她說——wenny,這個話題,改成對AIDS傳播途徑的道德觀察,對愚蠢的人類會不會更有警醒作用。醫學,有時候就是世人轉移話題的最佳替代品。
阿衡想了想,這跟我,跟你,沒有太大關係。你知道,我們是醫生,雖然不用對著南丁格爾起誓,但我,必須對得起我的國家送我深造的錢。我的祖國,需要更多的好醫生,道德研究,是社會學家貢獻給上層的難題,與我,無關。
Edward聳肩,嘲笑,wenny,目光如此短淺,也是你的祖國教你的嗎。或者,你們是不是貧窮到考慮不到更深刻的問題。
阿衡抿抿唇,淡淡微笑,窮人也有窮人的活法,永遠不要拿一個國度的富有去戳另一個國家的脊樑,尤其,你面對的是一個有如此多同胞的中國女人。
Edward大笑,唇放在阿衡耳側——研究所,很久沒來這麼有趣的中國人了,祝你在接下來的日子,更加愉悅。
阿衡所在的醫學研究所,雖然名義上是法國政府投資建設,但是,很久以前,在開放邀請各國輸送醫學人才之後,這裡,已經是美國人的天下。強大的資金注入,先進器材的輸送,尖端的人才,美國人輕輕鬆鬆佔據各種專案研究的主要席位。而阿衡和她的另外四個同學,只是被當成中國人,僅此而已。
阿衡跟在edward身邊,研究各項世界尖端疾病,他們這一組,總共十人,四個來自歐洲,五個美國人,外加阿衡。
這些人,都喜歡寫論文,研究專案稍有成就,就搶著發表在歐洲各大學術期刊,主要麼,雖然可以說是為自己的國家,更多考慮的還是自己的發展狀況。
阿衡,阿衡不行。因為,她的法語連同英語都還在拼寫錯誤查字典的無限怨念中強大迴圈= =。
整體而言,除了狂妄,出身美國富豪家庭的組長edward,其他人還算好相處。
阿衡住在十二區,巴黎二十區之一,塞納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選,而是日常花銷之後,三百歐元所剩無幾,只能在有些老的住宅區租一個簡陋潮溼的房間。
當時,爺爺對她說,阿衡,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為了言希,違揹你爸爸的遺願,我給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後籌碼,而你和言希,從這一刻開始,要接受懲罰,學會怎麼做一對貧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