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後,自然會迴轉縣城,想來元軍這麼好條件,吃不了苦吧。
豈知他們作的是如意算盤!
元軍出發,只帶了一個星期的口糧,堅持用到二星期,然後就開始如同蝗蟲過境,路上見什麼就吃什麼!
蛇、鳥、青蛙、野豬、穿山甲、昆蟲、蘑菇、樹根、樹芽、草皮,吸吮著花朵中的汁液……,只要一休息,士兵們就打量著各處的樹木,上去淘鳥窩,不過,所得的鳥蛋他們是不吃的,都留給了傷員。
有一次,士兵們看到一株多蟲的樹,大家抓到很多條軟體爬蟲,就把它們生嚥了下肚……
最美味的就是在淺水裡捉到的魚,有幾個高手,用匕首刺魚,一刺一個準,即時生吃,魚肉很鮮美(餓極了計程車兵們認為)。打死的動物,馬上提過去飲血,是傷員的美味補品。生肉切開,就往嘴裡送。帶去的火柴統統不能夠用了,全溼個透。
元軍動用了壓箱底的東西,那是壓制得很實的鹽塊和茶磚,按後勤部的看法,這些東西味道很差,如果動用,說明補給處於極度匱乏的狀態了。士兵們東西吃時往鹽塊上舔幾下,捏下一小塊苦澀的茶磚來嚼,不啻天上美味。他們要力求保持體液平衡,也是皇帝說的。
話又說回來,以前經過了求生訓練的陸戰隊員認為,林邑原始森林的物種豐富,其實很好過,總能找到吃的,當然那些吃的實在不能令人恭維。
活下來的人全面進化,成為了森林動物中的一員,過著茄毛飲血的生活,張著一雙雙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嗜血飢餓,隨時準備著殺人和被殺。
林邑人再來二次夜襲,一次埋伏,無一成功,反而再丟下了上百具屍體。
所有的夜襲、埋伏和陷阱,彷彿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了效能,因為元軍的神經已經高度緊張高度警覺,這是人的作為動物的求生本能全面復甦,稍一有動靜,就能察覺,然後發瘋般地用他們的兵器把來敵亂劍分屍!
他們神經質地把死人斬了又斬,有人還拈起林邑人的血肉往嘴裡送,幸虧曹仁頭腦還算清醒,一巴掌打過去,才沒有發生人吃人的慘況。
為了鬆懈日益緊張的神經、給單調的行軍解悶。曹仁不得不給士兵們放了半天假,讓他們原地休息,主要在河裡捉魚補給、剃鬍子、洗澡和洗衣服什麼的,部隊在河對面和上下游放了哨兵,把兵器和護甲堆在岸邊,先洗了破破爛爛的衣服,掛起來晾乾,赤身露體的陸戰隊員們就在河中洗澡、潛水、互相潑水取樂,不能下水的傷員則在水邊儘量地用水清洗著身體,一些重傷員,他們的戰友們細心地為他們擦拭過身體。
然後在牧師的帶領下向三聖禱告,跟隨部隊的牧師,變戲法地從袋裡摸出了二樽罐裝葡萄酒!
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把葡萄酒兌水,一人喝了一小口,大家都說這是天上佳釀。
經過了半天休整,部隊回覆了一下人性,再向前進。
與此同時,林邑人頂不住了,他們原本在元軍前方,保持著距離,監視著元軍,但跟隨下去,就慢慢地走不動了,林邑人一來沒有元軍以前吃肉的底子,二來沒有元軍這麼能吃。這樣的行軍,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一個人二個人在森林中能過活,一群人跟隨著另一群人,那就不容易過活了。
元軍的補給困難,林邑人更不好過,他們的補給物資是屯放在縣城附近,並沒有想到元軍敢深入林區,以為元軍過家家,玩玩就算數了,還做夢想著與元軍捉迷藏,大家同樂樂,哪知元軍一部分是和他們捉迷藏,另一部分直撲他們的老巢。
又過了三天,
叢林中陰暗潮溼,元軍無精打采地踩在腐葉爛泥上走過來,他們勒緊了褲帶,精神不振,人人都骯髒之極。不過,只稍有一點動靜,他們就象餓狼見到吃的一樣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