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是詩情畫意,扶南人夜晚聽見的則是不時傳來的“砰砰砰”的炮彈下落聲,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大家也都暈陀陀。
若是一次打上一萬發,大家就知道有好覺睡,因為所有炮一齊放,打上一小時,大炮必須休息三小時。但每次打千發,那就無從捉摸放炮的規律了,時快時急,時緊時慢,隨心所欲。
無聊透頂的炮手們得意洋洋地唱著:“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快樂的打炮手,一上一下拼命打,一邊打,一邊叫……”導火索點燃了,五個炮手一下散開,俯下身撅起屁股對著炮位,雙手塞耳朵,“轟”的一聲巨響,一顆炮彈飛了出去……
特牧城內,扶南人力爭向城內深處居住,弄到狹窄的街道都有一半搭了窩棚住人,大家投親靠友,城裡深處的房子都住得滿滿的,擠得有如鯪魚罐頭。
要不擠進城深處住,要不就在城牆內側靠牆邊居住,安全性也不錯。
找不到好地方住的百姓、軍隊,他們搭起了木棚,或者用木頭加固居處,被帝**打過炮,他們有所瞭解炮彈的威力,知道使用一定厚度的木頭或者竹子,就能抵抗住天上砸下來的鐵彈彈。
成百上千的厚木架的掩護所象雨後春筍般立起來了,連城樓上也搭建了一些,以讓大家得到庇護。
果然大部分炮彈無法擊穿掩護所,只砸得那些木製框框震動顫抖,扶南人心安了很多。
但人總是要活動的,不可能帶著木架四處跑,於是厚厚的木盾大行其道,大家在出行時都在頭上舉了一個木盾,看起來就象一頂頂可笑的大帽子,有了它,是安全了一點。
人真的是有智慧的,對於貴族,他們製作了大大的木傘,上面塗了油,以便讓落下的炮彈彈開,由僕從舉著,既威風又保險。
後來又發現,圓弧面的防彈效果好,於是大家用火烤制木板,做成拱形盾,安全係數大增,倒是跳彈經常導致旁邊的人倒黴,遭到池魚之禍。
炮彈打出去攻擊敵人,走直線的叫做“撞”敵人,走曲線的叫做“砸”敵人,可沒有什麼爆炸之說,威力可想而知,是以扶南人的防護有點效用,當然,如果炮彈在沒有衰竭時命中目標,還是相當有威力,砸在城垛上有時甚至能砸得開了縫。
要說清楚的是:帝**的火炮炮彈是無休止的亂打一氣,造成的傷害是大,但也沒有大到令扶南人震驚的地步,給扶南人帶來的心靈恐慌遠遠大於**的傷害。
對於城牆上守衛的扶南人,即使有了木屋和木盾護身、護頭,還是難以防範從多角度轟來的炮彈,有時一天下來,從城牆上找到的圓滾滾的炮彈有數千枚之多,那是帝國的炮手狂打炮的後果,由於距離近,炮彈的動能大,導致一些扶南人傷亡
帝**一直沒有進行攻城戰,純以火炮遠襲,他們毫不吝嗇彈藥,蓋因帝**的軍火確實多,因為差不多是下南洋的最後一場大戰,以最大的非肉搏戰去殺傷敵人,給更多的孩子們回家,是帝**部的中心思想。
作為利益集團,黑心的軍火公司更是大力唆使軍隊多用軍火、多使軍費,而軍隊在不影響戰情的前提下,也儘量遷就軍火公司。多打炮,有益身心健康,士兵喜,商人悅,符合國家以人力為第一的方針,何樂而不為之?
勤快的帝國工兵拿出百倍的熱情,從早到晚忙個不停,海軍的傢伙們則順著河道到處殺人、抓人,給工兵送來了很多苦力,能活下來的基本上是比較窮苦的一家子,男的做重體力活,女人和孩子搞內務之類的工作,他們幫忙挖溝、建屋、伐樹、清潔,洗衣。
軍隊不虐待他們,單身的集中管理,是一家人的讓他們住在一起,還給他們發衣服、工資,但告訴他們,如果搞鬼搞怪,就連坐殺他們一家人,於是都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