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倘若這也是吹笛人的計劃之內呢?」
石之母的墜落中,整個破壞現境的計劃裡,唯一的弱點,反而就是此刻站到了臺前的吹笛人本身。難道他未曾預料麼?
這才是作為洛基,羅素最為疑惑的一點。
稱之為疑心病也罷,陰謀家本性之間的共鳴也罷,羅素從不相信任何表露在外的弱點,哪怕是隱藏在內的弱點也不會輕易取信。
有的時候,所謂的弱點,不過是另一個裝飾華麗的陷阱。
羅素說:「如果,這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呢?」
對此,葉戈爾毫無動搖:「那就讓他看吧,看看最後的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哪怕根據分析,陷阱存在的可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在做出決斷的瞬間,他便不再惶恐和不安。
倘若猶豫不前的話,便只不過是在吹笛人的笑聲裡坐以待斃而已。傾力一決的時機,就在眼前!任由它從手中溜走,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不惜將整個現境都推到你的賭桌上面去?」
短暫的沉默裡,羅素忍不住想笑:「咱們倆,到底誰才是賭徒啊?」
「不都一樣麼?」
葉戈爾回頭看著他:「別無選擇的時候,便只有放手一搏。這一點是你教我的,羅素。
如果坐在那裡的人是你,價會有第二個選擇麼?」
羅素沒有回答。
正如同葉戈爾所說的那樣,哪怕坐在那裡的是羅素,他也會不假思索的做出同樣的決斷。
絕不猶豫。
正因為如此,才能夠感同身受,才會為對方所惋惜,同時明白,彼此心中如出一轍的野心。
還有那一份隱藏在輝煌冠冕之下,不可說的陰暗。
「恭喜你,葉戈爾,再一次距會長的寶座更進一步。」
羅素輕嘆,最後發問:「即便是到現在,也不願意放棄自己不切實際的野心嗎?」
「放心吧,死也不會的。」
葉戈爾昂起頭,斷然回答:「我說過了,羅素,讓我來,我會親自挽回這一切。我會做給你看。」
就這樣,他微微頷首,披上了自己的大衣,轉身離去,投入了自己所掀起的波瀾之中。
遠方,世界在轟然運轉。
只剩下羅素一個人,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漸漸寂靜和空曠的會議室內。許久,無聲的嘆息。
他閉上了眼睛。
直到死寂之中,破裂的聲音聲音響起。
那一雙眼瞳再度睜開時,凌厲的目光看向角落中,毫不掩飾殺意。可碎裂聲傳來的角落裡,卻只有一個呆滯的清潔工,正如同感知中一樣。
在那冰冷的凝視中,已經僵硬在原地,難以呼吸。
「不、不是我」他艱難的辯解。就在他身旁,一個剛剛才從桌子邊緣落下的咖啡杯在地上孤獨的滾動著,殘存的褐色液體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斷續的軌跡。
羅素彎下腰,撿起了咖啡杯。
凝視著上面的缺口,眼神漸漸狐疑。
許久,抬起手,將咖啡杯丟進了垃圾桶裡。
」抱歉,辛苦了。」
他禮貌的致歉之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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