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軍官名叫齊步,是三道河駐軍的一名參謀。這段時間以來,駐縣的西北軍一直不穩定,尤其下層軍官中,不少人對時局不滿,思變之心甚劇。車健傳達了省委指示,要齊步儘可能擴大基本骨幹,準備隨時舉事,同時要他通知軍、地兩方面主要同志,後天到神灣村開會。
齊步去後,車健躺床上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樓道里有動靜,馬上警覺起來,伏在窗前偷窺。
先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進了旁邊角上客房,緊跟著又來了個身穿警服、滿臉橫肉的胖子。那胖子剛進去不一會兒,房間裡就傳來撲打撕扯和女子求饒的聲音。又一會兒,樓梯上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向那邊衝過去。一時間,那邊猶如沸水滾燙,吵起來了。
原來,這天上午,魏柺子叫春貴悄悄傳話給文君,要她午後到客棧來見。文君被人家捏著短處,怕得要命,卻不敢不來。坐堂的那純仁看見她出去,告訴了明文。明文不放心,遠遠跟著來了。他擂開房門,見開門的是魏柺子,又見文君頭髮散亂衣衫不整,坐在炕上掩面哭泣,不由得怒火中燒,抓住魏柺子領口,揮拳就打:
“你這衣冠禽獸!”
魏局長雙手護住頭:“少東家放手,放手。我,我只是叫她來詢問,咋地也沒咋地。”
明文問文君,文君搖頭說沒咋地。這時,客棧勤雜的、住店的都跑來看熱鬧。魏局長趁明文不備,溜之乎也。聽說是警察局長欺侮良家女子,眾人皆義憤填膺,鼓譟明文去縣府討要公道。車健擠上前來,向大家拱手:
“家醜不可外揚。還望各位幫忙遮掩遮掩。”又嚮明文道:“畢竟不是長臉的事。還是回去細細再問吧。”
明文又恨又氣,可又怕文君一時心短,再做出什麼蠢事來,只得反覆地開導她,要她想開些。文君一頭撲到哥哥懷裡,忍不住又淚水漣漣:
“我沒臉活人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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