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未必。”桑肯恩說:“當年的事是個謎,而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好奇的,所以雖然事不關己,應該仍有不少人急欲瞭解真相。不過——如果安小姐正如你所形容的那般堅強固執,我不懂她怎麼會選擇一輩子躲在謎團之後。”
“這我也不懂,畢竟安馬丁已經死了,即使她說出當年的錯事,也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何況她還可以拒絕回答有關的問題。”
“顯然她骨子裡仍是有一些懦弱的血液存在。”桑肯恩嘲諷道。
依訕卻立刻為安黎莎講話。
“你不該這麼說她!事實上我不曾見過任何女人像黎莎這麼堅強勇敢,想想她在過去的五年裡所可能遭遇的,而她竟連說句苦都沒有。”
這回換桑肯恩沉默了。
依玲看看他,接著說:
“我看得出你關心她,那並不奇怪!畢竟她是個迷人的好女孩,而你是個健康的大男人,她吸引你,也可能被你吸引,你再怎麼否認也沒用。你從不在乎別人如何說你,只要你認為該做的就一定會想法子做到,這是我把黎莎的事告訴你的動機,並不是女人家該死的多嘴毛病,你懂的,是不是?”
寂靜了片刻,桑肯恩才又露出他一慣迷人的懶散笑容。
“我還以為你已經開始覺得頭昏了呢!看來半杯啤酒根本無損於你的思考能力,我是否該提醒潘剛他有個挺厲害的老婆?”
“用不著!”依玲的笑容和微紅的臉頰使她看起來年輕了五歲!“他本來就很清楚這一點。”
安黎莎正站在桌前裁著向依玲買來的橙色綢布。這塊布大美了,橙黃的布料上還摻著金絲,它的價值絕對遠遠超過依玲所向她收取的。
黎莎很慚愧自己無法拒絕依玲的好意,她是如此需要這塊美麗的布來開始她的未來,依玲明顯地也知道這點,所以她才會傾力幫助她。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將這件衣服縫製成最美的成品,儘快託依玲賣出去,好把欠她的差額還清,她真的已經欠依玲大多了。
種菜無法隨種隨收,她只好先從縫製衣裳開始。雖然她對縫製衣服頗具經驗,但是天知道她依然非常緊張,因為她除了買麵粉的錢,其它所有的積蓄全在這塊布上了,因此,這回她是隻準成功不準序人敗。
仔細檢查過布上的每一道線,安黎莎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一片片的裁片剪下來。她打算用這塊布做一件外出服,有特殊的A字型長裙和別緻的羊腿袖,領子則是小立領,胸前則該有蕾絲裝飾。不過既然沒有多餘的錢買相配的蕾絲,黎莎決定自己在衣服的前胸處繡上精緻的圖案,因為困難的手工和特殊的圖案將會使得這套衣服更為出色。
花了不少時間裁好了布,安黎莎揉揉痠痛的腰,滿意地打量初步的成果。嗯,很不錯,接下來就要粗縫了,她先用棉線縫出衣服的各部份,再檢查它們接合起來有無誤差。
時間緊迫,安黎莎拿出針線準備繼續工作,誰知才將線穿過針眼,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誰會來找她?依玲嗎?
黎莎皺著眉去開門,門才拉開,她便被倚在門柱上的人嚇了一跳。
桑肯恩?
這是他第二次的來訪,他究竟找她要做什麼?
安黎莎下意識就想關上門,但從小即被灌輸的禮貌教育卻告訴她不該如此對待一個登門拜訪的人,雖然她一點也不把他當作客人看待。
“桑先生,你——”安黎莎開口,依然訝異的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桑肯恩倒是替她解決了這個問題。他直接推開門,也推開她,直接往屋裡走去,而安黎莎幾乎是呆了十多秒後才回過神來驚呼一聲。
“你——你不能就這麼闖進我的家裡!”她試圖和他講理,並保持禮貌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