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體貼,愈覺對不起他。一時二人被送入洞房,喜娘遞上如意秤,玉姝又見那隻修長大手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知為何,心口忽的怦怦跳起來。
卻聽已經被安置在窗下架子上的鸚鵡突然叫道:“姑娘快跑!姑娘快跑!禽獸!禽獸!”
房中觀禮的眾女眷都又驚又笑,玉姝只覺眼前一亮,那暗紅的世界驟然消失。視野裡撞入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睛,雙瞳深處兩點幽藍,她張了張口,竟說不出話來,只聽那人低聲道:
“姝兒,我回來了。”
且說凌波與錦瑟從小與玉姝一道長大,如今她既出嫁,二人焉有不陪嫁至王府的理兒?
因她二人都知玉姝心有所屬,奈何皇命不可違,又想到那王府門庭何等高貴?玉姝既不喜,怕她惹怒了攝政王,因而從送嫁那日起就提著一顆心,此時二人也被引至新房,驟然見到那個挑起喜帕的男人,俱大吃一驚——
看那溫潤清雅的眉眼,閒適從容的舉止,這位身著喜袍的王爺,不是蕭璟是誰?!
錦瑟幾乎要將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霎時間,腦中閃過種種異樣之處——
為何她在面對蕭璟時總是不自覺地服從,為何他可以進出秦府後宅如無物,為何他輕輕鬆鬆就能幫玉姝弄到極珍貴的解藥藥引……
雖說她們早已猜到蕭璟的身份非同一般,再沒想到,他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蕭璟……這名字倒過來,不正是攝政王的名諱周景宵嗎?
錦瑟忽然想到,當初太后欲逼婚於程家,正是在這個當口兒,聖上突然下旨賜婚,難道正是蕭先生……不,正是王爺維護姑娘之舉?
當下又驚又喜,與凌波對視一眼,臉上都不知該露出什麼神情。此時觀禮的女眷看過新娘子,都已出去了,喜娘送上兩隻用紅線繫著的麒麟送子杯,道:“請新郎新娘用合巹酒。”
周景宵伸手接過,含笑欲飲,卻見玉姝坐在床上,紋絲不動。他原心中歡喜,口內有千言萬語和說不出的滿足暢意,此時方才著了慌,道:“姝兒?”
玉姝眼睫一顫,淚水滑落下來:“你好啊……好一個攝政王。”
說罷霍然起身:“這酒恕我不能飲,這親也恕我不能結!”
原來玉姝自男人挑開喜帕時,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電光火石間,已想通其中所有關竅。
心中自然先是一喜——心心念念之人竟就在眼前,且結為夫婦,如何不歡喜?繼而便又氣又怒。
自二人別後,她擔憂焦急了那麼多個日日夜夜,而他卻無隻言片語!
她被太后逼婚時,他沒有任何訊息。她誤以為自己只能嫁給旁人時,他依舊不曾出現。他自己倒是知道那道賜婚的旨意是為了保護她,為了成全他們二人,可他又如何能想到,她不得不狠心割捨情緣時,心中是何等的悽楚!
一時間,委屈、憤怒、驚愕、不解……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處,若不是礙著房中還有其他女眷,玉姝早已拂袖而去。此時因其他人都走了,房中只剩喜娘和下人,方才開口。
奈何唇瓣一動,淚水便流了下來,語音雖堅執,卻是帶著哽咽,周景宵聽了,心痛如絞,卻是又疑又憐,忙伸手將她拉住:
“好好兒的,怎麼哭了?”
玉姝怒道:“你不知道嗎?不知你是如何把我騙得團團轉的?!”
“你一開始隱瞞身份,我不怪你。後來不與我聯絡,我也不怪你。但親也定了,聘也下了,我卻仍不知自己要嫁的是人是鬼!”
想到自己那晚忍痛將那隻白玉同心佩取下時,玉姝不覺眼中又是一酸,正欲伸手拭淚,不想他看輕自己,周景宵已用力將她摟進懷中,牢牢箍著她的腰不許她掙開:
“姝兒,你別哭。你若生氣,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