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不單不曾暴怒,反倒是溫和地一笑,一派風輕雲淡狀地點評了幾句,大有唾面自乾之聖人風範。
“王爺,這摺子……,呵呵,該如何回了才好?”
張照來前便已看過了這份摺子,自是清楚內裡到底寫的都是些甚玩意兒,本來他是不想來送這麼份摺子的,奈何王掞乃是其科考時的座師,張照實在是切不過其之情面,加之他只是個給事中,原就只有代轉折子的活計,本就無法抗拒王掞這等相臣的命令,也就只能是硬著頭皮行了去,心裡頭其實忐忑得緊,怕的便是弘晴會遷怒於他,可此際一見弘晴不單不怒,反倒是有心稱讚王掞的文筆,當即便有些糊塗了,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尷尬地乾笑了一聲,試探著發問了一句道。
“嗯,爾且就將摺子轉給王相好了。”
弘晴饒有深意地瞥了張照一眼,卻並未跟其計較,淡然地一笑,伸手取下擱在筆架上的狼毫筆,蘸了下墨水,在摺子的背後批上了“已閱”兩個字,而後隨手便將摺子丟給了張照,不動聲色地吩咐道。
“喳!”
儘管弘晴僅僅只是看了其一眼,可張照卻宛若被一盆涼水澆了頭一般,忍不住便打了個哆嗦,哪敢再多囉唣,接住了弘晴丟過來的摺子,恭謹地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辦公室,待得到了室外,方才驚覺自個兒的背心竟已是被冷汗浸潤得透心涼了的,木訥訥地呆立了片刻之後,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疾步便向大學士們辦公所在的清溪書屋趕了去……
“王相,給事中張大人來了。”
清溪書屋的一間辦公室中,王掞正埋頭速書不已,卻見一名隨侍的小太監疾步從屏風處行了進來,恭謹地朝著其一躬身,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請罷。”
這一聽是張照到了,王掞的眼中立馬便掠過了一絲的期待,不過麼,卻並未表現出來,僅僅只是聲線平淡地吩咐了一聲。
“喳!”
王掞既是有令,那名小太監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辦公室,不旋踵,便見滿頭冷汗兀自未乾的張照已是疾步從屏風處轉了出來。
“學生見過王相。”
張照緊走數步,搶到了文案前,恭謹萬分地躬身行禮問了安。
“得天(張照的字)來了,情形如何了?”
王掞心急著知曉弘晴的反應,顧不得寒暄,便已是直截了當地追問了起來。
“王相明鑑,學生已將摺子呈交仁郡王處,現有批覆在此,請您過目。”
自打弘晴入中樞以來,張照便一直是侍候著弘晴,雖非弘晴嫡系心腹,可一向是緊跟弘晴之步調的,此無他,只因張照對弘晴的將來可是極為看好的,也早就起了投效的心思,可此番之事一出,張照可就不敢保證自個兒還能不能得到弘晴的信任了,一念及此,張照心裡頭自不免對王掞這個座師頗有怨疚之氣的,可又怎敢當著王掞的面表現出來,也就只能是苦笑了一下,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那份摺子,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了王掞的面前。
“嗯,有勞得天了。”
這一聽批覆已下,王掞的眼中立馬閃過了一絲的精芒,客氣了一句之後,便有些個迫不及待地伸手接過了摺子,翻看一看,眉頭立馬便緊鎖了起來,雙眼銳利如刀般地審視了張照好一陣,而後方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句話來:“那廝是怎麼說的?”
“好叫王相得知,學生先前將摺子送交仁郡王時,其……”
儘管心裡頭對王掞已是頗多不滿,可張照卻是不敢失了禮數,也就只能是強壓住心頭的煩躁,絮絮叨叨地將與弘晴交涉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解說了一番,卻不帶絲毫的個人之評述。
“哼!豎子無禮,安敢欺吾若此,王某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