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雖然是早早回來了,可卻一直睡不著。在屋子裡熄滅了燈火之後,月光很亮。我索性披衣而起,剛剛彈了一會琴,不知不覺的,時間就很晚了。”
她主動提起了彈琴之事。
難道是要聊一聊下午的琴聲不成?
秦韶華就順勢笑道:“原來今日下午一直在彈琴的人是你?”
“正是,姐姐也聽見了嗎?”
“只不過隔了這麼短的距離,怎麼會聽不見。不過你那時候彈琴的時間還好,不是晨起也不是午睡的時候。”
言下之意,現在的時辰就不大好了。
夜深了,這是大家要休息的時間,客棧裡並不是家,還是要注意不要妨礙別人。
秦韶華委婉地提醒對方,我們回來要睡覺了,不要彈琴了哈!
沒想到少女掩口而笑,“多謝姐姐提醒。下人在我彈琴之前已經給各個房間的客人送去了安撫的銀子。所幸他們都收了,我也就能安安心心地彈琴了。”
安撫銀子?
到是會想辦法。
秦韶華不由在心裡吐槽。
這裡的客人竟然都收銀子,要是她在場,當時肯定不收。
為了一點點銀子,拖延自己休息的時間?
不划算。
這時候齊王淡淡一笑,搭腔說,“這位小姐倒是有趣,用銀子買一個眾口無怨。”
“是。”少女笑盈盈看了齊王一眼。
繼而抬頭看天。
天上一輪圓圓的月亮,今日十五,正是月色極好的時節。
“月亮陰晴圓缺,變化無常,人生際遇也是不可預測。今日在家中安坐,明日就不知會漂泊到何方去了。所以我自從懂事起,就很懂得用銀子買開心。畢竟銀子終究是死的,而人活著,心情最重要。”
秦韶華擊掌而笑:“沒想到柳姑娘倒是心思很另類,是個想得開的人。就憑這一點,你就和凡夫俗子不一樣。”
“多謝姐姐誇獎,我不過是年少不懂事,胡思亂想罷了。”
少女謙虛一句,目光不經意掠過秦韶華手裡的絹花。
微微一頓,卻什麼都沒說,看樣子是識趣地選擇了緘口不言。
然而她這一個轉瞬即逝的表情變化,齊王和秦韶華是何等眼力,自然早就看出來了。
秦韶華立刻微微一笑。
“怎麼,柳姑娘看我這兩朵花,是不是太粗陋不堪了?”
剛才少女眼中掠過的神情,分明是瞧不上絹花的樣子,卻又不肯當眾揭破,一副要給秦韶華留面子的模樣。
秦韶華索性把話挑明,不喜歡將什麼都悶在暗地裡。
少女當即就是搖頭,“姐姐說笑了。這兩朵絹花雖然扎束的手法簡單,卻也很有些意趣。花不耐看,但拿在姐姐手裡,美人與花相得益彰,就耐看了。”
她說完,笑問齊王,“公子,我說的可對?”
齊王點頭,“當然,我家夫人是天下地下最好的美人。”
少女掩口而笑,“公子和姐姐都是妙人。”
她再次抬頭看天,這次是看月亮的位置,“時辰不早了,不打擾二位休息,請便。”
她微微福身作禮,然後白皙的手,撫上了窗欞,要關窗的架勢。
這時候秦韶華髮現,她手上蔻丹的顏色換成了比白日深一些的淡薄胭脂色,和此時的這身衣服正好相配。
剛剛在夜市上,她還是穿著白日的青蓮色衣裙,這麼晚了,卻又是換衣又是換指甲顏色,髮髻也是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雖然看似未施脂粉,可是眼角眉梢都比白日更有幾分精神,那是化了隱形淡妝的緣故。
夜深,卻是精心打扮過的。
何止是如她所說披衣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