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朗的話直中蘇若南的要害,她看似驕傲,實際上早就察覺到蘇淮對她並沒有想像中的疼愛,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認罷了。
如今被青朗這般點破,蘇若南氣的渾身發抖,她看著蘇朗的目光像是要噴火一般,可蘇朗卻依舊目帶嘲弄的看著她。
終於,蘇若南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她憤然拔下頭上的金簪,對著蘇朗紮了過去。
蘇若南急怒之下用的力氣很大,尖銳的金簪瞬間刺破了蘇朗的衣衫,可蘇朗卻並未躲閃,只是有一種憐憫的眼神盯著蘇若南看。
而這種眼神,卻是蘇若南完全無法承受的,刺激的她拔起金簪一下下的紮在蘇朗的身上,直到血色蔓延,染紅了蘇朗的胸口,蘇若南才突然回過神來,驚駭的後退幾步,坐倒在地上。
……
「時至今日,你心裡還惦念著那幾分舊情嗎?」
蘇傅楚看著胸前包紮著繃帶,面色蒼白靠在床上的青朗,很不贊同的說道,「就算是想要保全她,也不大可必傷了自己。」
青朗慘然一笑:「就知道瞞不過公子。如今蘇淮已去,她在宮裡再那般出挑,必會遭人暗算。如今這樣且叫她安生些,等——,再想辦法,叫她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安穩的過下半輩子吧。」
「你為她打算,她卻未必肯領情,我也曾勸過她,可她卻依舊一意孤行。」
蘇傅楚嘆了口氣,「罷了,你既然已經做了,現在再多說也無益,明日我叫人將你送去莊子上,浮游和藍穹都在那兒,正好能照顧你。」
蘇若南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手持金簪亂扎,看似慘烈,但實際上也不過是皮外傷而已,蘇傅楚要送走青朗,說是治病,其實是要將他送給月明看管,省得他再亂來。
而皇宮之中,蘇若南此時卻是素衣散發,跪在慈恩宮中待罪。
「也不是什麼大事,母后不必操心了,」天祿帝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是個背主的東西,貴妃懲治一下而已,這有什麼的。」
太后卻不肯輕饒:「堂堂貴妃,便是要懲治人,需要親自動手嗎?若是她今日叫人將那蘇朗拿下,哀家倒是還高看她幾眼,可你瞧瞧她做了什麼,親手用髮簪差點將人扎死!」
天祿帝繼續幫蘇若南說話:「母后息怒,朕問過了,是蘇朗故意口出惡語,貴妃急怒之下才會出手傷人的,看在蘇侯的面子上,朕就不追究那個蘇朗了,母后也不要再責怪貴妃。」
「哀家不怪她懲治蘇朗,哀家是覺得,她出手太過狠辣。皇上你想想,那蘇朗就算言語上有些不敬,也畢竟是於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義兄,她竟能親手刺他那麼多下,這得是如何狠辣的心腸?」
太后有些激動了起來:「皇上不在意,哀家卻不能容許這樣一個女子陪在皇上身邊,若是有一天,皇上與她起了爭執,她豈不是要弒君?」
天祿帝心裡覺得太后是在危言聳聽,但也明白,這是為了他好,故而不再強求,而是順著太后的話道:「朕知道母后是為擔心朕,不若先叫她禁足在自己宮裡,讓嬤嬤們好好教導她規矩,等她將規矩學好了,再放出來,行嗎?」
如今蘇淮剛死,太后也不可能真的在這個時候處置他的女兒,勉強點了點頭:「對外就說貴妃哀傷過度,需要靜養吧。阿蒲,你去挑幾個信得過的嬤嬤,送到蘇貴妃宮裡,定要好生教導她。以後宮裡嬪妃侍寢加一條規矩,決不許帶利器,髮簪也不行!」
蘇若南渾渾噩噩的回宮,渾渾噩噩的被帶到慈恩宮罰跪,連一句話都沒能說上,又被渾渾噩噩的送回了南懿宮中。
直到宮門緊閉之後,她方才如夢初醒一般大聲哭了起來。
到如今,她依舊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做,青朗血染胸口倒在她面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