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蘇彷彿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氣的眼睛都紅了,他用手指著蘇淮的鼻子,怒道:「我娘要病死的時候,我們都沒想過要來求你,更何況是現在!姓蘇的,小爺我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沒興趣給自己找個爹,你看夠了,就滾吧!」
在來之前,蘇淮想像過與兒子相見的場景,左不過就是哭泣訴苦,再說渴望父親,想要回家之類的,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般,被自己兒子指著鼻子罵滾。
蘇淮不怒反笑:「你倒是個脾氣大的!怎麼,我是你爹,說你幾句都不行了?」
「誰知道是不是呢?」慕容蘇冷哼一聲,「小爺我用不著證明什麼,你愛信不信。沒事就趕緊滾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蘇淮啞然。
剛剛看到這精心佈置的屋子時,他心裡是有所懷疑的,因為他並不相信,所謂的父子連心能讓他們的喜好如此相似,怎麼看都像是精心籌謀的佈局。
然而幾句話交談下來,卻又讓他心頭的疑慮消散了大半。
畢竟,若這孩子是有人故意安排來接近他的,那一定是訓練有素的,即便是裝,也該裝出他喜歡的模樣,而不會像是如今這樣,被他隨口一激,便忍不住這般刺他。
這孩子並不是欲擒故縱,而是從心裡就在抗拒他。
或許應該說是,怨著他。
他在挑釁他,故意做出這幅模樣,等著看他發怒,這樣有些孩子氣的做法,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罷了,就憑這張臉,已經能證明所有了,他蘇家數代單傳,連表親都沒有,除了他的兒子,又哪裡去找一個與他如此想像又年紀剛好的年輕人來呢?
畢竟是他虧欠了他們母子兩個,他未曾養育過他,兒子心裡有怨,也是應該的。
「我並非不想認你,」蘇淮放緩了語氣,「只是這麼多年,我並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乍然出現,我確實有些冒失了。孩子,你腰上的胎記是我蘇家人獨有的,我叫你脫掉上衣,既是想確認你的身份,也是想讓你知道我的身份,並不是因為不信你。」
慕容蘇嗤笑道:「你說的倒是好聽,那你怎麼不自己先脫了衣服,叫我瞧瞧你的胎記?」
「你若想看,當然也可以。」
蘇淮對著慕容溫和的笑著,「只不過在這裡不行。你先與我回府,咱們父子慢慢談。」
「不去!」慕容蘇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就在這兒做我的生意,你以後若是想見我,來買東西便是,只要你不想扒我衣服,對於客人,我態度還是挺好的。」
蘇淮的笑意更甚,他點了點頭,好似同意了慕容蘇的說辭,眼神卻看向了不知何時站到慕容蘇背後的侍衛,慕容蘇還待說話,卻突然感覺腦後有勁風襲來,他下意識的想要回頭招架,卻是慢了一步,直接被人一掌劈在後頸,軟倒了下去。
那侍衛扶住慕容蘇,對著蘇淮說道:「他身上只有些粗淺功夫,沒有內力。」
蘇淮頷首:「既如此,便將他帶回府吧。就住在明心院,叫下人們好生伺候公子。」
那侍衛愣了一下,卻沒敢多嘴,一把將慕容蘇扛在肩頭,轉身走了出去。
商行裡的小二被後面進來的平原侯府侍衛所挾,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並不敢阻攔,直到那侍衛將慕容蘇塞進馬車,蘇淮亦上馬離去之後,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向後院,放出了籠子裡的幾隻飛雀。
第17章
「公主,藍穹審出來的事情屬下已經去核實過了,那戶人家早已被人殺害,並沒留下活口。」
寢殿內,碧淵恭敬的半跪在地上回稟,「另外,飛雀歸巢了。」
顧弦思依舊坐在視窗,看著外面的銀杏樹發呆,半晌才道:「知道了。既然人已經處理了,那便不用再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