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傅楚站起身來,退到一旁,目送顧弦思離去之後,方才翻身上馬,帶著人趕回平原侯府。
平原侯府內,此時已然亂成一團。
府內的大夫和太醫都守在蘇淮床邊,婢女們端熱水拿湯藥進進出出,而蘇若南卻神情木然的站在外面。
「若南,到底出什麼事了?」
蘇傅楚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管家,直接問蘇若南。
蘇若南應該哭過了一場,眼睛紅腫,她看著蘇傅楚,沒忍住又哭了出來:「嗚嗚,哥哥,爹爹他不要我了,他要讓我進宮跟別的女人爭寵!」
蘇傅楚早已猜到了蘇淮的想法,自然不會驚訝,只是覺得蘇淮最近也太急了些,不像是他的做派。
按理來說,即便是蘇淮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將蘇若南送進宮,也不必急在此時與她挑明,他一向喜歡操控人心,大可用上手段,讓蘇若南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又何必鬧成這樣?
這點事就能把蘇淮氣吐血了,也不知道是他身體實在太差,還是年歲大了,沒了耐性呢?
「世子,您快進去瞧瞧吧。」
候在一旁的管家實在沒忍住開口催促道。
蘇傅楚安撫的拍了拍蘇若南的肩膀,道:「你先別哭,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等父親身體好些,我會替你求情的,如今你先回屋去吧,府中事多,我也分身乏術,你好好照顧自己。」
蘇若南點了點頭,蘇傅楚越過了她,走到了內室。
太醫和大夫們都是神色凝重,正聚在一起商量藥方。
蘇淮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嘴邊還有些沒擦淨的血跡,看起來分外的狼狽。
蘇傅楚問起蘇淮的病情,此時沒人再敢隱瞞,具是詳細的說了,太醫和大夫的結論都一樣,那就是蘇淮的身體積重難返,如今又急怒攻心,只能靜養,不能再動氣動怒。
若是能熬過冬天,等天氣暖和了,或許還有調養的機會,只是如今離開春還有兩三個月,誰也無法保證,蘇淮能挺到那一天。
原來蘇淮的身體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蘇傅楚並未覺得悲傷,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他以為蘇淮的病沒有大礙,只不過為了哄騙他故意裝的嚴重而已,卻不想他竟是已經是強弩之末。
雖然太醫和大夫沒有將話說死,但是言語中的猶豫也讓蘇傅楚明白,所謂等天暖和了調養,也不過是委婉的說辭罷了,若沒有特殊際遇,蘇淮最多也就幾個月的命了。
那他還苦心孤詣的算計來算計去,圖個什麼呢?
當真是十分的可笑。
蘇傅楚坐在床邊,半晌沒有說話,看似面色沉重,其實心中卻是不斷的思索。
他還是不太相信蘇淮沒有後手。
蘇淮是個很自私的人,他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要做的肯定是想辦法活下去,而不是為死後的事情打算,那麼蘇淮到底在等什麼?
蘇傅楚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剛剛在宮中見到的顧承逸,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蘇淮在等的,應該是外出為顧承逸尋藥的神醫浮游。
那個據說能活死人生白骨的絕世神醫。
第44章
神醫浮游的出身來歷無人知曉,從先帝在時,他便一直侍奉皇室,雖被世人詬病貪慕權貴,也從不改其志。
有人說他的先祖曾受過皇室恩惠所以才會如此,也有人說他其實本來就是皇族後裔,然而只有少數皇族世家才知道,這位神醫其實只聽命於先帝一人,就連當今天祿帝,也無法讓他俯首。
是人便會有生病的時候,天祿帝雖然對浮游不滿,卻也不敢治他得罪,只是希望他能一直留在宮中,以防萬一。
所以對於浮游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