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蘇傅楚突然明白過來,蘇淮為何要這麼說這麼做了——
蘇淮在逼著他背叛公主。
今日只要他進了內室,不管留不留後嗣,以公主的性子,怕是再也不會要他了。
蘇淮根本不在意他到底與公主是什麼樣的關係,他這是要他親手斬斷自己的後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蘇傅楚開始渾身燥熱起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輕輕喘息著,而蘇淮卻是一點都不急,彷彿看著陷阱裡無力掙扎的獵物一般,等著蘇傅楚降服。
如果是為了拖延時間,其實蘇傅楚應該選擇暫時順從蘇淮。
蘇淮總不能跟進內室去看著他歡好,他大可以進了內室之後打暈那些女人,想辦法將藥勁兒熬過去。
可是就在蘇傅楚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的內息完全提不起來,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杯酒裡,恐怕不止有催情之物,還有別的東西。
「別急,為父怕你藥勁兒上來控制不住自己傷了人,叫人在酒里加了些化功散,讓你暫時動不了武罷了,過兩日就好了。」
蘇淮志得意滿的靠在椅背上,「為父身子弱,就不扶你了,你自己扶著牆慢些走進去,裡面自然有人伺候你。」
蘇傅楚扶著椅子,勉強站直身子,藥勁兒讓他的眼前開始有些模糊,思維也變得遲緩,但是他心裡卻有一個念頭一直盤旋著——
決不能做出背叛公主的事情。
蘇傅楚用力推了一把椅子,借力來到暗櫝旁邊,黑洞洞的暗櫝裡滿滿都是釘尖,可蘇傅楚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徑直撲了進去。
釘尖瞬間刺破了他的雙手和小腿,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冷汗從額頭滑落,很快便蘸濕了他面前的釘板。
蘇淮沒想到蘇傅楚會如此決然,也是嚇了一跳,起身走到暗櫝旁邊,怒道:「我如此好聲好氣的勸你,你卻寧肯受此折磨也不肯聽我的話,蘇傅楚,你還敢說你拿我當父親?」
蘇傅楚咬牙道:「我寧死,也絕不受辱!只望父親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就好。」
蘇淮怒極反笑:「好一個寧死不辱,是我蘇家的種!既然如此,為父也用不著心疼你,按照蘇家的家法,你在暗櫝裡待夠十二個時辰,一切便既往不咎!」
說罷,蘇淮抬腳踢倒了支撐著釘板的竹竿,釘板應聲滑落,暗櫝裡徹底淪為一片黑暗。
十二個時辰嗎?
蘇傅楚閉了閉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因為那股藥勁兒正在他體內橫行,疼痛只能一時壓制住熱血,等麻木之後,便再沒了功效。
蘇傅楚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周圍全部都是釘尖,他在心裡琢磨著,等一會兒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他就換一個姿勢,讓新的傷口繼續幫他抵禦體內崩騰的熱流。
而此時蘇淮也在琢磨該如何收場。
所謂待滿十二個時辰,不過是他的氣話罷了,他很清楚,若是當真讓蘇傅楚在暗櫝裡待上十二個時辰,那平原侯府就可以直接辦喪事了。
他是想降服蘇傅楚,可卻絕對沒想過要他的命。
蘇傅楚如今聲勢正旺,若是此時暴斃,必會引起靖安軍譁變,讓其他人趁虛而入,奪走軍權,所以蘇淮一開始只是想軟禁蘇傅楚,後來被蘇傅楚的話所動,亦只是想要叫蘇傅楚徹底歸心。
可他沒想到蘇傅楚竟會這麼倔強,寧可受家法也不肯與他準備好的女子歡好,這卻是叫蘇淮下不來臺了。
既不能叫蘇傅楚當真出事,又不想先妥協,蘇淮氣的直喘,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管家突然急匆匆的開門進來。
「侯爺,瓊辰長公主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