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捂著嘴彎腰咳嗽了幾聲,蘇傅楚伸手幫他拍著後背,認真聽他說著。
「咳咳,昨日為父也是一時氣憤難平,才會下了重手,可他畢竟是我的義子,我又怎麼會不心疼呢?你們一出門,我便後悔了。」
蘇淮將蘇傅楚的手抓在自己手中握著,「聽護衛說他傷的頗重,為父當真是心如刀絞,一時心神激盪,竟是暈了過去,不然昨日為父定然會親自去將你帶回來,不會叫你明明有家,還要住在鋪子裡的。」
蘇淮面色哀慼,狀似情真意切,若不是蘇傅楚對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十分了解,說不定當真的會信了。
蘇傅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反握住蘇淮冰冷的手,順著他演下去:「你即便再生氣,也不應該用這般酷刑,我原以為那暗櫝中只是釘尖傷不到人,方才出主意說將他送去公主府的,若是他當真有什麼萬一,我,我又如何心安?」
「是為父考慮不周,只是這暗櫝為父也未曾用過,實在不知有這麼厲害。為父已叫人帶著上好的傷藥和補品去公主府探聽他的情況了,此事與你無關,切不可因此自責。」
安撫蘇傅楚要比蘇淮預想中的更加順利,蘇淮心中得意,面上卻更加慈愛,見蘇傅楚聽了他的話後表情釋然了許多,再接再厲道:「你以後切不可學他,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非得鬧到這般田地呢?為父如今年紀大了,只盼著你們兄妹二人能平安順遂,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蘇淮當真是將他當成傻子糊弄了。
蘇傅楚低著頭,好似在思索蘇淮的話,實則是在掩藏自己目光中的嘲諷。
在蘇淮的心裡,他大概跟蘇若南差不多,幾句好話就能哄住,根本不會自己去詳查,不過這也好,蘇淮越看不起他,對他越有利。
蘇傅楚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他歪頭看向蘇淮,在蘇淮鼓勵的目光中開口道:「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讓你看這些破信,聽大夫的話,趕緊休息!」
蘇淮啞然失笑,伸手將那堆信件推給蘇傅楚,自己則是倒回枕頭上,微微閉目道:「那你便念給為父聽吧,如此為父也能少費些心神。」
蘇傅楚沒有立刻應下,蘇淮也不著急,他就這麼閉目養神,靜靜的等著他想得到的結果。
果然,過了片刻,屋裡響起了拆信的聲音,隨即一道清朗的嗓音將信中的內容緩緩讀來,蘇淮滿意含笑,因為他知道,從今日之後,這個兒子跑不掉了。
所以說,還是親生的兒子好,隨便哄哄便會聽話,不像那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恨當初那個賤女人給他下藥絕了他的子嗣,否則如今他早已是子孫滿堂,又何苦替別人養了這麼多年兒子?
父子兩個一個認真讀信,一個閉目傾聽,誰都沒有注意到,將蘇傅楚帶回來的蘇若南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蘇若南神情怔忪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只覺得這個家已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爹爹何時對一個人這般溫和慈愛過?
從小到大,她很少能得到爹爹的一個笑臉,爹爹更是什麼都不許她過問,可如今,蘇傅楚才回府幾日,便叫爹爹這般疼愛,這般信任了。
以前她以為爹爹只是生性如此,畢竟爹爹對她一向大方,只要她想要的,再好的也能得到,可如今與蘇傅楚對比,方才覺得,爹爹對她,終究是差了那幾分信任的。
蘇若南委屈的哭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滑進嘴裡,異常的苦澀。
她想瘋狂的哭喊,問問爹爹難道兒子就當真比女兒重要嗎?可最終她卻轉身跑走了,因為她不敢去面對那個答案。
蘇若南跑走的動靜驚動了屋內的父子兩個,蘇傅楚想要起身檢視,卻被蘇淮攔住了。
「是若南,」蘇淮的語氣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