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卻不以為然:「堂堂長公主,又何必為了那莫須有的名聲累著自己?哀家瞧著,瀾兒能與顧弦思交好,是好事。」
「母后您就慣著她吧。」
天祿帝扶著太后慢慢走下假山,「朕知道,您看好蘭清霖,想藉由顧弦思讓他們親近,可畢竟藍羽令在顧弦思的手中,朕怕您是捨得了瀾兒套不住蘭家。」
「藍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容色溫和慈祥,言語卻鋒利,「蘭清霖必是蘭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哀家最擔心的便是蘭清霖會娶了顧弦思,到時候藍羽軍真就成了顧弦思的私軍了。若是瀾兒能成為蘭家的主母,那即便是顧弦思是藍羽令主,蘭家也不會輕易的為了她與皇室為敵。」
「蘭清霖秉性方正,怎麼可能看得上顧弦思?」
天祿帝不屑的道:「且不說顧弦思府裡養的那一眾男寵,但說前幾日,顧弦思竟然在馬場上公然調戲平原侯的義子,還打傷了平原侯的女兒,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她是大安長公主,不該為西岐太子守喪,還汙衊平原侯通敵,逼的平原侯不得不上書自辯,當真是又可惡又可笑!」
太后頓住腳步,皺眉看向天祿帝:「皇上竟然覺得可笑?一個長公主隨口一句話,竟能逼的朝廷重臣不得不上書自辯清白,哀家一點兒都不覺得可笑,只覺得背脊發涼,可怕的很!蘇侯那邊皇上應該多加撫慰,如今西岐蠢蠢欲動,正是需要靖安軍出力的時候,切不可叫蘇侯心生不滿。」
「平原侯便是不滿,也是對著顧弦思的,與朕何干?」天祿帝混不在意,「母后要想安撫平原侯,大不了朕就將他的女兒納入宮中,不比瀾兒在那兒瞎折騰強?」
太后一把甩開了天祿帝的手,心裡頭怒氣翻湧,卻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皇上難道不知道蘇淮沒有子嗣只有一個女兒嗎?
他還指望著女兒招婿,給蘇家延續香火,怎麼可能會將女兒送進宮來?
太后想要發怒呵斥,可她卻深知兒子的脾氣秉性,罵他只會叫他心生不滿,怕是要故意與她作對,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來,可若是掰開了與他細說,他又是這幅不在意的模樣,根本聽不進去。
若不是她只有這一個兒子,當初她絕不會叫他坐上帝位!
「蘇侯的女兒已經許給了他的義子,皇上就別操心了。」
最終,太后也只有平緩了口氣,溫聲說道,「皇上如今只有皇后所出的小公主和貴妃所出的小皇子兩個孩子,著實是子嗣單薄了些,還是得多往後宮走走。貴妃雖好,但如今要照顧小皇子,畢竟分身乏術,新進宮的薛寶林出身翰林清貴之家,溫順柔美,不如今日就叫她給皇上伺候筆墨吧。」
與其讓皇上沒事幹些蠢事,倒不如讓他多見見嬪妃,多生點孩子。
皇子多了,總能選出來個資質出眾的吧?
天祿帝回憶了一下薛寶林的樣貌,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角,不過他怕太后繼續唸叨,也不說破,只是答應著告退了,等一離開太后的視野,立刻就轉身往沈貴妃的宮裡走去。
「太后娘娘,皇上去貴妃宮裡了。」
皇上走後不久,一個宮人便匆匆而來,低頭稟道。
太后冷笑了一聲:「就知道哀家這麼說,他定會故意與哀家作對,非得去貴妃宮裡不可。阿蒲,你說哀家要強了一輩子,怎麼就生下這麼個兒子?」
太后身邊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嬤嬤出聲安慰道:「皇上還年輕,有自己的主意也不見得是壞事。先帝的三個皇子中,也就咱們皇上最出息了。」
「這倒是,」太后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比起紈絝的襄王和那個病秧子瑞王,皇上至少身體康健,也知道上進,罷了,有哀家看著,總不會叫他離了正道,些許小事,便由著他吧。」
蒲嬤嬤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