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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弦思倒是聽說過這地方,卻沒有來過,只知道竹賢館之內除了美貌的歌舞伎之外,還有一些通文墨詩書的年輕公子。

這些年輕公子大多是罪奴出身,被精心教導的一身書卷氣,並沒有尋常小倌的媚態,其中更有甚者竟是傳出了才子之名。

竹賢館的老闆瞧著這些公子們奇貨可居,更不肯輕易叫他們墮了身價,出來接客也只是用以文會友的名義,將這些公子的身價炒的甚高,據說如今已有人許以千金,只求一夜春情。

竹賢館接待客人不忌男女,除了三層高的主樓之外,還有十數個小院落,為了那些不方便露面的貴客準備,便是誰家的小姐想要來見識見識,也不必擔心會被人瞧了去,損傷了名聲。

顧弦思自然是不在意名聲的,不過她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瞧新鮮,而是來抓人的——

暗探來報,顧瀾膽大包天的將顧承逸給偷出了宮門,兩個人竟是往竹賢館來了。

若是顧瀾自己想玩,顧弦思自不會管她,便是陪她一起來也使得,可顧承逸身子卻是經不起折騰的。

倒不是懷疑這姐弟兩個會當真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而是擔心竹賢館人多,會衝撞到他們。

像是竹賢館這般的迎來送往之地的人,最會看眉眼高低,往往客人剛進門,門口迎客的老鴇便能看出其是否是貴客,招待的方式也各有不同。

顧弦思一行三個姑娘雖然都穿的便服,但衣料精美款式新穎,進門之後也是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扭捏之態,像這種一看便出身不凡又沒有那麼多忌諱的女客,要麼是宗室貴女,要麼是商家頂門立戶的獨生女,無論哪種,若是伺候好了,將來都是常來常往的大主顧。

「三位貴客來的可巧,今日空著的小院兒還有好幾處景緻極好的,不知三位貴客是喜歡墨竹還是牡丹?」

老鴇面上帶笑,卻並不諂媚,言語中的意思便是問顧弦思三人是喜歡公子還是姑娘。

花蔓曾在風月之地棲身,很懂得其中的規矩,上前一步將那老鴇拉到一邊,未開口之前便先將一錠金子塞了過去,低聲道:「我家二小姐帶著小少爺先來了一步,您給引個路就行。」

那老鴇是個懂眼色的,她握緊的金子,不動聲色的收到袖子裡,高聲道:「原來是訂瀟瀟居的貴客,快裡面請,澤公子恭候多時了。」

這竹賢館雖說是男女客都接待,但卻很少遇到男女客一起來的,更何況顧瀾和顧承逸相貌出眾本就惹眼,花蔓一提老鴇便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竹賢館開門迎客,向來不去詢問客人來意,別說眼前這三位女客看起來神態溫和,即便是來捉姦砸場子的,他們也不會在主樓裡攔著,會先送到小院中再想辦法解決,不能影響了主樓的生意。

老鴇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穿過庭院,朝著裡面走去。

「三位貴客,瀟瀟居是澤公子的住處,澤公子書畫雙絕,簫音更是冠絕京城。他一向是不怎麼見客的,今日貴府的兩位小客人送來了一副前朝的草書,澤公子甚是喜愛,故而破例相見。」

老鴇看似在介紹著館裡的公子,實則是在告訴顧弦思幾人,那位澤公子與她們要找的客人並不熟識,讓她們莫要牽連的意思。

「貴館裡的公子倒是有些意思,」花蔓隨口接話,「您放心,我們只是來坐坐,見識一下而已。」

瀟瀟居位於竹賢館的最深處,幽靜卻精緻,秋風拂動之間,落葉沙沙作響,清冷幽咽的簫聲隨風而來,叫人聞之心生悲涼。

「玩樂之所怎麼吹奏如此悲慼之樂?」

顧弦思微微皺眉,神色有些不愉,小逸體弱,不適合聽這般樂聲,恐傷了心神,顧瀾也太不小心了。

老鴇賠笑道:「不過是取樂罷了。」

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