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虎父無犬子,蘇家歷代為我大安執掌靖安軍,戍衛西北安寧,每一位都是勞苦功高。」
太后面帶慈和的微笑,語氣也轉為親近,「蘇侯抱恙,哀家少不得要替他操些心,蘇世子如今尚未及冠,不知可曾定下婚配啊?」
蘇傅楚又站了起來,拱手道:「臣自幼漂泊在外,並未曾定下婚盟,怕耽誤了人家姑娘。」
「人家姑娘」顧弦思撇了撇嘴,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
「嗯,男兒自當先立業再成家,如今蘇世子為我大安立下不世功勳,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太后抬手對著顧涴招了招手,顧涴紅著臉站起身,走了出來。
「哀家這個小女兒年方十六,性情柔順,相貌也算是清麗,雖非哀家親生,卻是自小被哀家養大的,是個通詩書的孩子,哀家瞧著,與蘇世子倒是有幾分相配,不知蘇世子覺得如何啊?」
事關婚配,按理說太后不該當眾問蘇傅楚,而是應該先私下與蘇淮商議,以免兩方尷尬。
可今日她才知道,皇上一時興起,竟是送了幾個姬妾給蘇傅楚,甚至還想將沈貴妃的妹妹嫁給他,這卻是太后所不願意見到的。
太后雖然不喜歡關皇后冷清,但其實也不喜歡妖嬈的沈貴妃,她需要的是前朝後宮相護制衡,哪方勢弱,她便會偏心哪方一些。
沈家如今與關家分庭抗禮,若是叫沈家攀上了平原侯府,那必會打破這個平衡,這是決計不行的。
蘇傅楚想要成親,迎娶皇家女才是最好的選擇,而顧涴的生母已然出家,外祖家更是無權無勢,只能依附於她,自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太后不顧禮數,搶在天祿帝前談及此事,就是要讓天祿帝無法開口。
天祿帝起初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卻是覺得這樣也不錯。
蘇傅楚若是娶了他妹妹,那就是他的妹夫了,那今後蘇傅楚還能不為他盡心盡力嗎?
「朕也覺得很是相配,」天祿帝笑眯眯的開口道,「蘇世子一表人才,阿涴溫柔嬌美,正是天作之合。」
蘇傅楚卻沒有接話,甚至偷空悄悄瞄了顧弦思一眼。
他的公主噙著笑意,舉杯飲酒,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眼底深處的怒意都快將他給洞穿了。
若是目光有形,如今他怕是已經被紮成透光的篩子了。
「多謝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好意,靈犀長公主人品貴重,臣出身卑微,不堪與之相配,便不耽誤公主了。」
蘇傅楚無視顧涴盈盈的目光,直接開口拒絕。
他這話已經給足了顧涴顏面,而在場的眾人也都知道他是私生子,用這個理由拒親,倒也是說得過去。
畢竟不是哪個男子都想要攀高枝,這位蘇世子自認出身不高,不願娶一位皇室公主回去供著,也不難理解。
今日是太后急了,若是蘇淮在場,這樁婚事正合了他的心意,倒是叫蘇傅楚不好當面忤逆,可蘇淮不在,就沒有人能管得了蘇傅楚的親事,他不願意,自然便拒絕了。
蘇傅楚的拒絕叫場面瞬間冷了下來,顧涴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含淚看著蘇傅楚,可無奈郎心似鐵,蘇傅楚卻是不曾看她一眼。
天祿帝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皺眉道:「怎麼,朕的妹妹配不上你嗎?」
蘇傅楚神態不變:「自是臣配不上公主。」
太后壓下心中的火氣,語氣柔和的又道:「蘇世子無須自謙,你如今是靖安軍的統帥,論身份與阿涴是很般配。阿涴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她雖嬌生慣養,卻是難得的好脾氣,成親之後,必會做個柔順的好妻子,替你打理家事,孝順蘇侯的。」
太后這話說的顧涴差點繃不住,她也是尊貴的長公主,便是嫁給蘇傅楚,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