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謀反的事,羊舌赤和羊舌肹是不是真的參與了?”樂王鮒心裡對叔向有愧,就回答說:“最親近的莫過於兄弟了,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平公於是把這些人都關進監獄,讓司寇商議給他們定罪。當時祁奚已經告老退休,住在祁地。他的兒子祁午和羊舌赤是同僚,關係很好,就連夜派人給父親報信,求他寫信給範匄,為羊舌赤求情。祁奚聽到訊息後,非常吃驚地說:“羊舌赤和羊舌肹都是晉國的賢臣,遭受這樣的冤枉,我應該親自去救他們。”於是連夜乘車趕到都城,還沒來得及和祁午見面,就直接去敲門拜見範匄。範匄說:“大夫您年紀大了,冒著風霜趕來,一定有什麼事要吩咐。”祁奚說:“我是為了晉國的社稷存亡而來,不是為了別的事。”範匄很驚訝,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事關係到社稷,讓老大夫您這麼費心?”祁奚說:“賢人是社稷的衛士。羊舌職對晉國有功勞,他的兒子羊舌赤和羊舌肹能繼承他的美德。一個庶子不成器,就要把他們都殺了,難道不可惜嗎?當初郤芮謀反,郤缺卻能在朝中為官。父子的罪過都不相干,何況是兄弟呢?您因為私怨,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讓美玉和石頭一起被毀掉,晉國的社稷就危險了。”範匄急忙離開座位說:“老大夫說得很對。但是國君的怒氣還沒消,我和老大夫一起去見國君說說吧。”於是兩人一起乘車入朝,求見晉平公,上奏說:“羊舌赤和羊舌肹與叔虎不一樣,他們肯定沒有參與欒氏的事。而且羊舌氏的功勞不能被抹殺。”晉平公恍然大悟,下令赦免,把羊舌赤和羊舌肹放了,讓他們官復原職。智起、中行喜、籍偃、州賓、辛俞都被貶為平民。只有叔虎和箕遺、黃淵被斬首。羊舌赤和羊舌肹被赦免後,入朝謝恩,事情結束後,羊舌赤對弟弟說:“咱們應該去祁老大夫那兒感謝他。”羊舌肹說:“他是為了社稷,不是為了我們,有什麼好謝的?”說完就上車回家了。
羊舌赤心裡不安,就自己到祁午那兒,請求見祁奚。祁午說:“老父親見過晉君後,就立刻回祁地去了,一刻都沒停留。”羊舌赤感嘆地說:“他本來就是施恩不圖回報的人,我真是自愧不如弟弟的見識啊!”有位老者寫了一首詩:
尺寸微勞亦望酬,拜恩私室豈知羞?
必如奚肹才公道,笑殺紛紛貨賂求。
州賓又和欒祁有來往,範匄聽說後,派力士到他家把州賓給刺殺了。
再說守曲沃的大夫胥午,以前曾是欒書的門客。欒盈路過曲沃的時候,胥午很熱情地接待了他。欒盈說起要在城著起兵的事,胥午答應派曲沃的人去幫助他。欒盈在那兒逗留了三天,欒樂等人傳來訊息說:“陽畢領兵就要到了。”督戎說:“晉兵要是來了,就跟他們交戰,不一定會輸給他們。”州綽、邢蒯說:“我們就是怕恩主手下缺人,才特地來幫忙的。”欒盈說:“我從來沒有得罪過國君,只是被仇家陷害了。如果跟他們交戰,他們就有理由了。不如逃走,等國君明白過來。”胥午也說交戰不可行。於是馬上收拾車馬,欒盈和胥午灑淚而別,逃到楚國去了。等陽畢的兵到了城著,城裡的人說:“欒盈沒來過這兒,在曲沃就已經逃走了。”陽畢就帶兵回去了,一路上宣佈欒氏的罪行。老百姓都知道欒氏是功臣,而且欒盈為人好施愛士,沒有不感嘆他冤枉的。
範匄對晉平公說,要嚴禁欒氏的舊臣追隨欒盈,誰要是追隨,就處死!家臣辛俞剛聽說欒盈在楚國,就收拾了幾車家財出城,想去追隨他。被守門的官吏攔住,把辛俞抓起來獻給了晉平公。晉平公說:“我有禁令,你為什麼要違反?”辛俞拜了兩拜說:“我很愚蠢,不知道國君為什麼禁止追隨欒氏,到底是為什麼呢?”晉平公說:“追隨欒氏就是無視國君,所以要禁止。”辛俞說:“如果真的是禁止無視國君,那我知道自己能免於一死了。我聽說:‘三代都在一個家族為官,那這個家族就是他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