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食物,怎麼能跟熱騰騰的新鮮飯菜比,顧曉曉狼吞虎嚥吃下去了一大半。
西北天黑的早,吃完飯後沒一會兒,天色已經暗了,大風呼呼的掛著,簷角風鈴亂撞。
燈籠在遠處一盞一盞點亮,顧曉曉站在屋簷下,聽著風鈴來回撞擊,望著深邃的夜空。
就在這時,一個晃悠悠的燈籠飄進了顧曉曉的院子,她定睛一看卻是管家。
「何管家好,可是有什麼吩咐?」
「姑娘太客氣了,老朽冒昧前來打擾,若姑娘暫時不打算安置,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暮色低沉,此時來請人,何管家總覺得有些理虧。但是將軍從營中回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塗藍姑娘,他又不忍將軍失望。
所以雖然將軍原話是,若塗藍姑娘已經準備安置,就明日再請她過去,他擅自改成了今日。
顧曉曉瞧著天邊綽約星光,點了點頭,接過了何管家另一隻手中的風燈:「晝時已經歇過,現下無眠,能與翼王殿下見一面乃是小女子榮幸。」
何管家聞言笑成了一朵花兒,在前方一邊引著路,一邊絮絮叨叨講起了翼王行軍打仗時,遇到的各種危險以及立下的奇功。他話語中透著濃濃的自豪感,事無巨細對翼王戰況瞭若指掌。
從何管家的描述中,顧曉曉眼前勾勒出一個果敢堅毅武功高強,讓蠻子聞風喪膽的少年英雄。
精彩的故事讓路途變得短暫,何管事一句到了,讓顧曉曉從驚心動魄中回過神兒來。
光線從亮如白晝的花廳傾洩而出,四周悄寂無聲,天上星子已經撒了一半,地上雪光隱隱。
「多謝何管家引路。」
何管家壓低了聲音,笑眯眯的說:「不謝,小的再來待會兒送姑娘回去。」
他說完會,轉身離開,燈籠在雪地裡飄飄呼呼的亮著。
花廳中太過安靜,顧曉曉屏住呼吸也沒聽出裡面有什麼動靜,她提步上了臺階朗聲開口:「天水城塗藍萱,拜見翼王殿下。」
宏亮的聲音驚的屋簷上的碎雪撲簌簌的落下,花廳中傳來了清越的男音:「請進,塗藍姑娘莫要拘禮。」
興許是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驟然聽到翼王平和的聲音,顧曉曉竟有些心虛,彷彿她想要勸翼王登上皇位,利用他的念頭已經人盡皆知。
花廳前擺著屏風,顧曉曉慢騰騰的繞了過去,八張上了黑漆的氣派太師椅上,只坐了一人。
那人眉眼若冰雪裁出,一襲白袍在花廳黃色燈火映襯下,像是一輪滿月瑩瑩的散發著光輝。他實在太過出色,顧曉曉每次見到翼王,都有一種耗盡筆墨仍形容不夠的錯覺。
單從外貌上看,翼王太過風光霽月,哪怕五官凌厲,若他不釋放出逼人的氣勢,也無法讓人將他和殺戮聯絡起來。
「民女塗藍萱見過王爺。」
雖然翼王已經說過免禮,顧曉曉仍彎下腰行了一禮,這是翼王應得的禮遇,他是百姓的英雄。
「請坐,塗藍姑娘太過生疏了,讓姑娘千里迢迢來此蠻荒之地,小王深覺愧疚。」
他指的是身旁的座位,和一國親王平起平坐顯然不太合適,但是顧曉曉分析出翼王的性格,他並不在意身份尊卑。若她硬要守著陳規,反而會惹翼王厭棄,所以顧曉曉坐下了。
桌上茶水還冒著熱氣,白砥眉眼間的凌厲在燈光下柔和了許多,他將親手斟的茶推到了顧曉曉身邊。
這杯茶,讓顧曉曉深感棘手,她苦笑將茶壺移向了自己的方向,然後開口道:「王爺,使不得,您折煞民女了。」
讓王爺給自己倒茶,顧曉曉脖子涼涼的,她還沒活夠,不想受這份兒刺激。
白砥也不強求,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