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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底是收拾包袱逃走了,還是找了個角落躲起來,白容波毫不關心,她的表情很漠然,瞳孔泛著淡淡的灰色。

過了許久,白容波才僵硬的開口:「什麼時辰了。」

她問話時,朱唇一張一合,臉上肌肉紋絲未動,厚厚的粉結實的貼在臉上。

鶯歌身子猛的震了下,隨即小聲應道:「回稟太皇太后,申時了。」

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白容波垂了垂眼臉,一顆心輕飄飄的不知到了哪裡,再次緘口不言。

福公公木偶似的守在門邊,一雙眼睛看著連天連地的銀線,雨滴濺在他的臉上也渾然不覺。

慈寧宮綠柳穿牆奼紫嫣紅,假山流水巧角飛簷,四季花開不斷,雪壓青松時宛若一座水晶宮。

福公公腦海里想著他還是個孩子時入宮看到的場景,那時候他個子小常被人欺負,但他眼頭活,誰欺負他都不生氣,像只小哈巴狗兒似的討好著早年入宮的小公公們。

後來又討好那些管事,再後來則是討好大監、九千歲和皇后了,到了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討好誰了。

一天一夜,他的心如擂鼓,耳膜都快被震破了,一心盼著九千歲能凱旋歸來,將叛臣賊子捉拿,重新站在大周權力巔峰。

但不知為何,福公公心裡總覺得不穩妥,曾在冥冥中幫他度過幾次生死劫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九千歲很可能要失敗了。

要說為什麼,總歸不是因為邪不壓正,福公公活了大半輩子,根本不信老天爺會睜開眼看這世間黑白。

若真的有天道,那麼他們這些可憐人,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雨,停了,花團錦簇風景如新,慈寧宮卻無端的透著一股死氣,連宮人的表情都透著莫名的絕望。

明明,結果還沒有出來。

「轟——」

一聲炸雷,一道閃電,引得宮人抬頭看,慈寧宮大門轟然開了,陳斯年身披甲冑戴著近百個手持各種利器的人沖了進來後,又命人將大門堵上,接著手持利劍直衝正殿來。

宮人見此場景傻了眼,有宮女失聲尖叫,陳斯年看也不看直接一劍透心刺了過去,然後將劍抽回來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宮女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胸口噴出鮮血來。

出了人命,慌亂的人更多了,還有人想尖叫,陳斯年直接冷眼掃了過去:「全都不許動不許出聲,否則格殺勿論。「

他話剛落地,身後鎧甲上血跡斑斑計程車兵們,毫無溫度的眼睛掃向了宮人。

沒有一個人敢動,沒有一個人出聲,想哭的宮女幾乎要嚇的昏厥過去,牙齒絲絲的咬著袖子,控制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陳斯年就這樣穿著帶血的鎧甲,提著猶在滴血的劍,一步步走向了正殿。

白容波的表情終於鬆動了,看著背光朝她走來的陳斯年,她兩腮肌肉忍不住抽搐,手指也在無意識的抖動。

一切已經明瞭,她看著陳斯年,想要開口嗓子卻幹得厲害。

陳斯年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看到正襟危坐的白容波,他牙齒有些冷,往前走了幾步:「容波,我們要走,立馬走,馬上走,羅圖部落的人會在宮外接應我們。換衣服,不,衣服不用換了,你跟我立馬從地道中離開。「

(本想一口氣寫完,結果領導加派任務,所以明天寫尾巴,嚶)

☆、第五七三章 生死有命

白容波突然笑了,笑的很淺很淺,要不是沒有眼淚,幾乎讓人懷疑她在哭。

陳斯年將劍往下稍放了些,血珠順著劍身滴在地毯上,化為紅色暗漬。

「不要再拖了,來不及了。」

他伸手要去拉白容波,誰知她紋絲不動,這一下差點將她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