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次的聖旨,嶽城私下對朱允炆直言,行兵打仗怎可以婦人之仁。
朱允炆卻語重心長反勸他,說朝廷重兵,燕王府親兵全上了也不過千數,實力相差巨大,要是誅殺朱棣,史書如何評我?
嶽城見他過於注重仁君的名頭,也就不再勸。
阮棠親眼見過朱允炆幾次,這位年輕的皇帝一派溫和是發自天然,沒有絲毫偽飾,這樣的人,若是作為兄弟手足當然是極好的,看他待嶽城赤城就可以看出來。但若是作為皇帝,卻顯得太過仁慈軟弱。
有一日嶽城在外飲宴,吃多了酒回來,被小廝扶著醉醺醺地回來。平日嶽城對僕役進屋管地極嚴,可眼下他醉的厲害,閉眼休憩,小廝叫來丫鬟,給他稍稍擦洗,換身衣服。阮棠被他們的動靜吵醒。
丫鬟打了水來,輕輕給嶽城擦臉。
平日嶽城從不正眼打量丫鬟,年紀雖輕,已經有深沉威嚴的氣度顯露出來,但此時他醉的有些厲害,看著英俊溫和,彷彿豪門公子哥一般。丫鬟偷覷他兩眼,見他沒反應,膽子大了些,伸手在嶽城臉上輕撫了一下,心道要是將軍一直是這樣,我未必就沒有盼頭。
接下來換衣服的時候,丫鬟動作磨磨蹭蹭,在嶽城衣襟褲腿上這裡摸一下那裡摸一下。
阮棠十分無語,可看著她臉色緋紅,居然朝著嶽城腹下蹭過去的時候,心猛地一跳,想也不想,伸手就在嶽城腰間掐了一把。
嶽城練武勤奮,身高而腿長,體格極為好看,渾身肌理密實,腰部也比平常人柔韌許多,阮棠掐上去,用了狠勁才掐動。嶽城驟然睜開眼,吃痛之下他目光極為犀利,不過轉瞬又露出酒醉的直愣。
丫鬟嚇得抖如篩糠,撲通一下跪倒在床前。
嶽城瞟了眼她,又看看阮棠,腦子還有些糊塗,道:「你怎麼在這裡?」
丫鬟顫聲道:「奴、奴婢來伺候。」
嶽城道:「下去。」
丫鬟如蒙大赦地離開。
嶽城在腰上摸了摸,看向阮棠。
阮棠先發制人,「剛才喝醉倒下來的時候撞到腰,疼了吧。」
嶽城迷迷怔怔,倒也無力分辨出什麼。阮棠見他都是精明強幹的樣子,何時見過他這樣迷糊,甚至還有點無害,她偷偷發樂。
沒一會兒,丫鬟送了解酒湯來,嶽城喝了之後精神一些。
阮棠正要悄悄回去睡覺,被嶽城叫住,他揉了一下發脹的眉心,道:「你說過朱棣四年就可以打入京?」
阮棠點頭,提醒道:「現在還剩三年不到了。」
嶽城臉色微沉,「朱允炆是什麼下場?」
這兩年多來,阮棠只提過大勢走向,還沒說過什麼細節,嶽城也不曾問過,他骨子裡有股傲氣,信自己更勝過信命運。沒想到酒醉之後居然問起了朱允炆的未來。
阮棠沉默了一下,道:「他……下落成謎。」
嶽城疑道:「朱棣未殺他?」
「不是朱棣放過他,是他在皇城中消失了。」其實阮棠知道的更多,還是嶽城帶著他消失的,但是當著他的面,她實在不敢把未來透露地太過具體。
不過嶽城雖醉著,反應慢一些,但還沒傻,眸光微動,顯然已經想到從皇城中消失只有異術才可以做到。
阮棠看著他道:「你倒是挺關心他的。」
嶽城皺眉,冷聲道:「……若非他婦人之仁,局勢怎會一團糟。」
阮棠默然,心裡也點了點頭。
正是深秋時節,夜間已起了涼風,剛才丫鬟離開忘了關緊門,一絲風鑽了進來。
嶽城面色微凝。
阮棠也感覺到不同尋常的靈力波動,她正要回頭看向院子。
嶽城忽然伸手,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