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區區一鞭也閃不過,代表孱弱無能,自己該鼻子摸摸,再嚴加修煉才是——他還會這麼冷血無情地對兄弟及朋友說。
可是見她受傷,他沒有如此風涼,他氣得猶若最心愛的東西被人給弄碎一樣……
心、心愛的東西?
彷彿一陣突來清風,吹散了蔽月烏雲,豁然開朗。百思不解的疑惑,找著了吻合的答案。
覷瞅近在眼前的粉嫩小臉,他有種啼笑皆非的自嘲無奈。
怎麼會是她呢?
怎麼會是一株靈參?
怎麼會是一隻……非雄非雌的小傢伙?
就因她短短一句“想留下”,他折返回武家莊,為她放棄堅持和傲性,明明腳已跨出了府門,不顧武家人在身後叫喚追趕,當時要拉下臉回頭,多損顏面,他卻不想壞她興致。
她的興致,與他的顏面一塊放在秤子衡量,竟是如此嚴重傾斜。
她是什麼時候使出小人步數,將他變成這副婆媽性格?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影響這般強烈?
“你幹嘛……這樣瞪我?”參娃只覺他眸光一亮,前一刻還隱含餘怒的臉龐,瞬間被笑意取代,好似千古大難題迎刃而解,他變得神清氣爽,而在神清氣爽之後,又看著她蹙眉,真沒禮貌!
她區分不清他那樣的注視代表何意,火燙燙的,通稱為“瞪”!
“你敢當我是朋友試試,我把你這株參給倒吊起來風乾!”他雙臂往胸前一環,惡聲惡氣恫嚇她。
參娃向來吃軟不吃硬,聽見他的恐嚇,火往心頭燒。
“你什麼意思?!我不夠格當你朋友是不是?!我沒嫌你是條龍,你倒嫌我是枝參?!”她也是有參格的好嗎?!想和靈參交上朋友,是看得起他,他那是啥態度呀!
參娃惱羞成怒,完全聽不出睚眥語句中的另一種含義,任性賭氣地嗆他:“哼!不當就不當,你不稀罕我不稀罕誰稀罕呀?!從今天開始,我不要跟你說話,你也不用帶我去逛這逛那,直接把我帶回去熬湯!”邊說,邊變回一株參,大刺刺癱躺長椅上,打定主意不再用人形冒充他的妹妹,不跟他交談,閉目嘟嘴,任他宰割了。
恩斷義絕的話,撂得很是豪邁,眼角懦弱的珍貴參淚卻豆兒大地顆顆滴落,溼濡須角。
可惡可惡可惡,都這個時候了,她腦子裡竟還閃過應該拿個瓶子把參淚裝起來給他補身體的笨蛋念頭!
氣死自己了!管他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幹什麼?!
他氣息逼近,吐納熱氣拂過參葉,下一刻,她的胡思亂想及一言難盡的無聲謾罵,被靈巧舌尖由鬢間一路滑回眼角的舔舐給震得支離破碎——
她猛得瞠目,不敢置信。
“你有這麼捨不得幾顆參淚白白浪費掉是不是?!”參須全數出動,攻擊正把她捧在掌間,用舌頭舔洗她淚水道道滑落痕跡的男人。
睚眥一手磷燦術光,由她參背摸到參腳,再折返回來,虎口托住的,不再是硬邦邦的人參形體,而是姑娘身形的軟綿後頸。
“剛剛舔人參的感覺好怪,這樣……好多了。”他聲音好低,低到她都快要聽不清楚,只知道他說完後,沉沉一笑,燙人氣息又重新貼回她臉頰上。
她不在他的掌心,而是坐在他腿上,背後那隻霸道的手,緊逼她抵貼他的胸口,他的舌,正盤旋她睫下,吮去最後一絲淚光,癢意在她敏感的眼眶周遭徘徊,像極了她頂上淡綠色的小花綻放吐香時,頑皮的蝶兒受到吸引而來,於花間汲取甜蜜,動作輕輕柔柔……
她恍惚以為自己身處天山某處深幽草原,身旁有花有蝶有暖香的陽光,可是蝴蝶不會碰觸花蕊以外的部分,由眼睫下,繼續拓展所到範圍,在她鼻尖、眉心、粉腮,翩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