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在悼念時轉瞬即逝的流星而已麼?
沉思間,我見林絹仰頭指著自己右耳處對朗騫道:“親這裡一下好麼,阿騫……”
朗騫依言低頭在那地方吻了一下。這動作令林絹深吸了口氣,她張開手臂勾住了他脖子,用力將他試圖移開的那張臉朝自己再次拉近,似乎全然忘了我的存在。
我不由站起身輕輕咳嗽了一下。
這聲音讓林絹快速鬆開了手,我看到她臉紅了,原來一貫率性的林絹,竟也會有臉紅的時候。
而望著這樣一張臉,我突然意識到,她其實是一直都喜歡著狐狸這樣的型別是麼?
我記得她總開玩笑般說要追狐狸,要將狐狸推倒在床上。以往總以為只是調侃而已,現在看來,是不是正因為其實她也喜歡著狐狸,所以才會總說我和狐狸不合適?也所以,會在毫無預兆的情形下,突然間同這個男人訂了婚。
但她同朗騫這樣卿卿我我的時候,難道就一點都不顧慮到我麼,畢竟他和狐狸長得是那麼相似。
好尷尬。
“我出去轉轉。”於是整了下衣服,我對她道。
“可是外面還在下雨。”
“沒關係,雨不大,我透透氣就來。”
“那也好。”聽我這麼說,林絹沒再阻止我。
即便是剛才在勸說我的時候,她仍靠在朗騫的懷裡,以致我都無法去正視他們兩個。所以那一刻我是有些不悅的,卻仍要強作笑容朝她和朗騫擺了下手,然後轉身徑自朝屋外走去。
出門時仍忍不住回頭朝客廳裡看了一眼,想再看看那個酷似狐狸的男人,但他面目在屋內的光線中有些模糊不清。我想這樣也好,對於一個其實同我幾乎完全陌生,也完全沒有關係的男人,我實在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在意的。即便,他同狐狸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縱然心裡如此這麼明白,心裡頭卻總是悶悶的,周遭清爽的空氣和冰冷的溫度都無法將之緩解。於是不知不覺便越走越久,直到天光放亮,周遭的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多,方才發覺早已失去了回朗騫別墅的方向。便攔了輛車,一時卻也不知究竟該去哪裡,等司機連問了我三次以後,才下意識道:“環宇大廈。”
車到環宇大廈時才不過早晨七點。
大堂內空無一人,保安總用他自以為別人感覺不到的目光瞥著我,因為我身上潮溼發皺的衣服同周圍的金碧輝煌是那樣的格格不入。我也無所謂,他不見得便因此攆我走,所以自顧著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靜靜閃動的電子鐘。
不出片刻便睡著了,裡面實在比外面暖和很多,沙發也很軟,所以坐著坐著,便無法抵擋睡魔的侵襲。
那樣也不知睡了多久,漸漸感到身邊有人在看我,並低低在我耳邊說著什麼。
這令我睜開了眼,想看看那人是誰,隨即卻突地一個激靈,因為我見到就在緊挨著我身側,一團瘦削的黑影搖搖晃晃地立著,綢布壽衣碰在我手指上,觸感冰冷而潮溼。
見我睜眼,他嘿嘿一陣笑,將臉再次湊了過來。
即便離那麼近,我仍看不清那張臉上的眼睛,只能感覺它們在看著我,然後張了張嘴,他用他沙沙的嗓音對我道:“小姑娘,這麼篤定啊……還有三天我孫子就要死咯,他死那個姑娘也活不了,還會比我孫子死得更慘……”
“你說什麼?!”我一聲驚叫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一眼見到面前一張驚魂未定的臉,不是在我夢中糾纏的老鬼,而是前臺那位漂亮的女招待。顯見是被我醒時的突然給驚嚇到了,她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一副模樣,我留意到她身後牆上那面鍾已是上午十點,當即站起身,急急問她:“沈子琨來了麼?”
她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只傻愣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