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黑子人已到了這條通道光亮處,那是個被雜草和樹枝所覆蓋著洞口,透過它們交錯縫隙隱約可見到外面磚牆和房子廢墟,原來我們這一路不停爬行,竟已是到了離剛才那片宅子約莫幾百米遠地方。
“對。”謝驢子點點頭道。
“那就好,等下我送你們到車子那裡,然後你們往來路開,一路開出去別回頭,也許還有救。”
“那你呢?”我不由問。
“我?”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苦笑:“我離不開這地方,這是我家。”
“如果那些東西真那麼可怕,那你根本就不應該再留這裡啊”
我這話還沒說完,忽然見他驀地將身子朝後一縮,緊跟著低頭朝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彷彿警告我不要再繼續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與此同時只見那道洞口處雜草嘩嘩一陣搖動,隨著它們交錯間縫隙驟然破開,一道刺眼陽光自外頭直直投射了進來。
但很它便被一道低垂而下陰影給擋住了。
隨之我看清那是張臉,一張灰得好像磚頭一樣顏色臉。
瘦得彷彿是具骷髏,只有薄薄一層皮懸掛那堅硬顱骨上面,風乾了似,薄而透明。它們層層疊疊地蓋住了這張臉鼻子和嘴唇,只留一雙眼睛分外寬大眼眶裡朝下張望著我們,那眼睛就同我們之前所見過那頭死羊一樣,幹得已經沒有一點水分,卻仍如此突兀而蒼白地深嵌那對眼窩裡,彷彿是這張木偶般勉強可撐得上是人臉臉龐上,唯一帶著點生氣東西
“嘸”它一邊朝裡探著頭,一邊彷彿用它被埋層層面板下鼻子嗅著洞裡氣味,隨後洞口處再次嘩嘩一陣響,一條細長手臂從外頭伸了進來。
手臂自腕部處已經斷裂了,乾枯皮和經絡下垂掛著一隻同樣細長,但因而也極其尖銳手。這隻手如同自己有著生命般洞內狹小空間裡慢慢移動著,直觸碰到黑子身體,停了下來。
“唉”隨後它似乎發出陣如同嘆息般聲音,便從洞口處退了出去。
這有些出人意料,如同它之前突兀出現。
但它確實是離開了,只留下一片它呼吸時所噴出氣味,又酸又腥,如同一條太陽下暴曬了很久魚。
嘩嘩雜草和樹枝那東西離去一瞬重覆蓋住了洞口,隨後我見到一行深色液體從謝驢子身下留了出來,帶著一股騷臭味。
他竟是生生給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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