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導,誰讓您上回惹了人家呢。”
“放屁,我有惹過她麼?是她不請自來要給劇組卜兇吉,後來被抓進局子裡,那純屬她自己犯詐騙罪,罪有應得好麼。”
“萬一人家不那麼認為呢。”
“嘿我說你小子!說眼前那樁要命命案,你沒事給我扯那神婆做什麼。”
“那不是您剛才剛才”似乎是想說,那是剛才導演他自己提到神婆先,但興許是很意識到了再這樣下去會惹導演發怒,於是那名一直同馮導說著話男人訕笑了兩聲,閉口不再吭聲。
此時聽見外面那位製片人招呼我道:“老闆娘,來點熱點心和奶茶,無論什麼樣都行,每人一份記我賬上。”
我應了聲。
便開始忙著張羅起來,而隨著廚房裡嘈雜聲音傳向外面,我聽見馮導靜默了半晌後,又開始按捺不住地針對張蘭,以一種忿忿語氣罵罵咧咧說了起來。
自他口中可以看出,那個張蘭並非如她自稱是什麼博士,也從未大學裡教過書。那都是她為了騙取別人崇敬而編造。
她也根本沒什麼陰陽眼,一切神神道道東西無非是她同合夥人一起搭檔製造騙局,專門挑選那些有錢又單純人家騙,久了倒也被她混出一點名氣,這名氣讓她混進了娛樂圈,於是騙得錢便是成倍遞增。但後來馮導劇組裡時,不慎騙術被拆穿,而恰此時警方已留意到了這個人,並對她展開調查,此後不多久便以詐騙罪將她逮捕,判了兩年刑。
沒想到出獄後她竟又重操舊業了,真是無可救藥。偏偏她一出現還又再次盯上了馮導,並那之後發生了這麼倒黴而可怕事情,怎不令馮導感到心煩意亂。
說到這裡外頭再次一靜,可能是都不約而同地又想到了那具蹲西廂房壁櫥裡乾屍。
我這樣寂靜氛圍中將奶茶和點心一一送了出去,頗有些不自,幸而狐狸邊上遞著杯碟,他所經之處總能引來無數若隱若現視線,他們觀察著他打量著他,於是我自不自,也就漸漸成了隱形。
那樣一陣忙碌後,我見右手處那名今天同方即真爭執過編輯輕嘆了口氣,若有所思道:“老楊人一直都那麼厚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仇人啊,不知道究竟得罪了什麼人,會讓他死得那麼那麼”說到這裡竟是說不下去,可見那屍體可怕,竟是連一個舞文弄墨文人也恐懼得一時無法組織語言去形容。
“是啊”他話如一粒石頭原本平靜湖面裡激起細細一層浪,很其他人也開始嘆息起來,並對他話表示贊同。
“多好一個人,這兩天道具材料沒預算夠,全是他給想辦法弄來。”
“是啊,還總是幫忙跑腿”
“這麼好一個人為什麼會死得那麼慘到底會是什麼人能下得了那種毒手呢”
一時東一句西一句,那死者好處似乎怎麼也說不完,每說一句便讓人臉上惋惜和不安增添上一分,直到突兀間輕輕一聲嗤笑,這原本肅穆又悲哀氛圍驟地如小針般刺了一道。
於是瞬間所有人目光便朝那方向轉了過去。
便見羅娟娟神色頗有些不自然地斜靠窗玻璃上,嘴還因剛才嗤笑微微歪斜著,一雙眼簾適時低垂了下來,卻又似有些不太甘心就此繼續沉默下去,便忍了片刻後直率道:“也沒你們說得那麼好吧,縱然死者為大,他不是昨晚上還吃過小田豆腐麼。”
小田是名長得不起眼小小後勤。聽到羅娟娟話後臉微微一紅,眾人目光因此而轉向她時,幾乎將整張臉都縮排了脖子裡去。
登時整個店面裡氣氛變得異樣古怪起來,而眾人也徹底失了說話興致,只僵硬地沉默著,一時四周靜得幾乎連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清楚。我這樣糟糕氣氛裡匆匆將後一副碗筷擺好,隨後想趕緊從這裡離開,豈料剛轉過身,手腕突然被一旁周豔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