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朦朧中依稀辨清是躺在自個兒屋內的床上。床邊坐著個人,低頭朝她看著,初時以為是小蓮,便將那伸在自己額上探著體溫的手握住了,迷迷糊糊道:“小蓮,我有些透不過氣來,你且託我起來”
對方依言托住了她後背,將她半個身子穩穩自床上託了起來,讓她頭朝自己肩上擱著,一邊在她背上輕輕一陣揉捏。
隨著那股不過硬不過軟的力道,登時讓一口憋在胸內的悶氣從喉嚨裡直透了出來,朱珠得以用力緩了口氣。
而神智略一清醒立即覺察出這肩和肩上氣息的不同來。
不由令她大吃一驚。
慌忙一把將那人推開,身子急急後退,指著那人脫口道:“誰?!”
待到看清面前這人,更是驚得臉一下轉了色。
青一陣,紅一陣
直到胸前一口氣隨著激烈的情緒噴湧進喉嚨,才猛喘著,望著他顫聲道:“碧碧先生,你怎的會在這裡小蓮呢小蓮呢!!”
“小蓮煎藥去了。”望著她倉皇如驚弓之鳥般眼神,碧落不動聲色道。
一邊朝後退開了一些,在一個令朱珠稍許冷靜下來的距離,他笑了笑:“人是鐵,飯是鋼,姑娘原本體弱,現今整整一上午至今粒米不沾便到處走動,怎的叫自個兒身體承受得住?”
“不餓。”
“餓過了頭,自是感覺不到飢餓的了。”
“先生怎會在此,是來給我家兄長複診麼?”
“來給你家兄長複診,順帶再替姑娘把個脈。”
“朱珠無病,不需把脈,先生請回吧。”
“雙目無神,面色萎黃,脈細如絲這有病無病,倒也不是由著姑娘說了便算的。”
淡淡一句話,堵得朱珠啞口無言。見狀碧落站起身走一旁桌邊坐下,抬眼望見上面那幅畫像,正要伸手取了來仔細觀之,瞥見朱珠神色突變,便將手一轉,取過邊上硯臺研了點墨,攤開紙,提筆在上頭徐徐寫了起來:
“姑娘雖無顯著病症,卻顯見血虛氣弱,倘若久久不做調理,日後必然虛症走了實症。今起按著此方連服五日,若面色有所改善,碧落再為姑娘調整用藥。”
“煩勞先生了”
“又察覺姑娘氣淤在肝,是有何難以言明的不悅之事麼?”
“先生是醫者,當問病症便可,怎的連這種瑣事都要盤問。”
“心病且須心藥醫,姑娘,既有症狀顯在了身體上,癥結所在但說無妨。”
“先生多慮了,朱珠哪有什麼不悅到能令身體不適之事。”
“既然如此,為何離上次見到姑娘至今相隔七日,這七日裡姑娘每日竟只食一餐?”
聞言朱珠不由一怔:“先生怎會知道”
碧落沒有回答,只將筆往邊上一擱,提紙把上面墨跡吹了吹乾,“如此不思飲食,是否同上次在下無意中撞見姑娘獨自哭泣,相關?”
一聽他提起那日棲霞堂外自己哭泣之事,朱珠不由臉色一陣發白。
當即咬著唇沉默不語。見狀,碧落微微一笑,再道:“那麼再請問,姑娘當日哭泣,又是否是因了斯祁大人謝絕了怡親王的求親?”
“碧先生既然知曉,何必再問朱珠。”
“因為碧落只想再次同姑娘確認一件事。”
“何事。”
“姑娘嫁於碧落,可是出於自願。”
“早已說過,既然答應先生,必是出於自願。”
“既然如此,那麼有句話,碧落當要同姑娘直接言明瞭。”
“先生請說。”
“姑娘連著七日每日只食一餐,並非不思飲食,而是姑娘一心求死,可是?”
直截了當一句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