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兇手,正是當年曾與他幾乎形影不離的那位狐仙閣頭牌。”
說到這兒,稽荒先生枕在屍體肩膀上的頭微微抬起,狹長雙眼一彎,似笑非笑朝狐狸看了看:“我想你應已明白那兇手我指的是誰了,阿落。”
狐狸笑笑,沒有回答。
“而你也應該知道,自無霜城一戰後,華淵王恐怕是眼下血族中所殘留的唯一名血食者。所以,他對我族中人而言具有怎樣的意義,想來你也應該是心知肚明。”
“先生說得沒錯。”
“所以我著實不太明白,當年曾聽說華淵王同你交情匪淺,你亦知曉他在我族中的地位,因此,你為了梵天珠而滅無霜城,自是因為有你的理由。但無端端殺了華淵王,卻究竟是為了什麼?”
說話間,他直起身拋開懷中屍體,搖曳著他那副奇特身體施施然下了車。
徑直走到狐狸面前時,他一直看著狐狸的眼睛,隨後在狐狸平靜如水的目光中,捻起他臉側一縷發放到鼻尖處輕輕嗅了嗅:“是否正如外界所傳言,你想趁著無霜城垮,內部動盪之際,一舉滅了我族。”
“華淵王素來對剎大人是個威脅,若他是被剎大人所殺,先生可還會這樣問剎大人麼?”
“亦或者,同華淵王所丟失的一件東西不無關聯。”
“不知華淵王丟失了什麼。”
“他的心臟。”
“呵稽荒先生說笑了,血食者哪有什麼心臟,而碧落也從未碰過華淵王一根手指。”
“阿落的意思是,言靈水所顯現的華淵王那最後一點記憶,是錯的。”
“我的意思是,事無絕對,眼見也未必就是屬實。”
狐狸的這句話一出口,遂令稽荒先生沉默了一陣。
不知是否因此,周遭那片白霧看起來更為濃重了一些,層層疊疊隨風飄蕩,帶著濃濃的鐵腥味,似有若無地朝著我和狐狸的身旁聚攏過來。
霧氣中有喘息聲此起彼伏,可見稽荒先生先生此行並不僅僅帶著那些推車人那麼簡單。
但狐狸對此似乎並無察覺,只若無其事地將手朝我輕輕一指,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按捺著不安僵立在原地時,我見稽荒先生低頭一笑,身形忽閃間,人已像道影子般輕飄飄到了狐狸的身後。
如同先前抱著那具屍體般妥貼,他一邊緊貼狐狸髮絲嗅著從中溢位的淡香,一邊張開雙臂無聲抱住了狐狸優雅挺拔的背脊。細眼微彎,血紅色舌尖朝著他脖子上輕輕一舔,柔聲對狐狸道:“跟我走吧,阿落,去紅老闆那兒同他當面說清楚才好。畢竟,今日是我,明日就不知會是誰來同你交涉了。”
話音剛落,就見狐狸脖子上突然顯出紅色蛛般一片痕跡。
彷彿毛細血管突然爆裂,並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急速擴張。見狀我立刻明白過來,這稽荒先生的舌頭有毒。
他用這方式將毒埋進狐狸體內,不知是否正因為這樣,所以狐狸遲遲沒有任何舉動。
情急中,我不顧一切便要朝狐狸身邊跑去。但剛一邁步,突感到手腳一滯,緊跟著一頭栽倒在地上。
有什麼東西把我手腕和膝蓋給牢牢纏住了。
那是一些從周遭白霧裡探出的東西,柔軟,細長,彷彿某種觸角。
它們束縛住我的同時,有更多從那片霧氣中探出,無聲無息朝著狐狸身上蔓延過去。
不出片刻就沿著他的腳繞住了他大半個身體。然而不知為什麼,明明已將狐狸穩妥掌控在手心,稽荒先生的臉色卻微微一變,隨即鬆手朝後退開半步。
與此同時,狐狸的身體突然咔擦一聲脆響,在一陣顫動後四分五裂。
碎裂同時,身體化作無數塊黑色的石頭,滾落到地上竟從中汩汩溢位片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