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選擇同他在一起,但你能承受得了自己在他面前一點點變老這一過程麼?”
我一愣,再一驚。
這問題素和寅側面對我敲擊過,我也不止一次地自己這麼問過自己。然而當鋣如此直白地當著狐狸的面將這問題丟向我,卻比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更具殺傷力。
所以此時此刻,想必我臉上的表情應該比他剛才更加難以描述。他看在眼內,不等我回答,緊跟著慢慢又說了句:“只要你是個人,你跟他就沒有可能,這一點你心知肚明。”
心臟再次被狠砸了一下,我看著前方那雙黯淡又犀利的眸子,無言以對。
瞧,這年頭誰都知道掐著別人的七寸打,除了我。我從來都是個不善言辭之人,虧自己還以為可以在兩人的對峙中起點什麼作用。
心有不甘又能怎樣,衰老是我的死穴。我彷彿能聽見一個聲音在對我說,是啊,與其變老,還不如現在死去,讓自己變成這一切事件中的一個成全。
可仍在不甘心,因為狐狸忽然間握住了我的手。
手指冰冷,手心卻很暖,暖得讓我僵死的心臟微微顫了顫。
即便會變老,又怎樣,到時候我大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抱著同他的一切記憶直到死的那一天。除此之外,沒人有權利介入和干涉我的生命和生活,沒有任何人或者妖或者神。
所以頭重新抬了起來,我看向鋣那雙清冷似水的眼睛:“承受得住還是承受不住,總得有那個命捱到那一天才會知道,不是麼。所以在到那天之前,我必須活著。”
“活在這裡一樣是活著。”
“一樣?齊先生,要我解個公式給你看麼?”
見他挑眉不語,我迅速伸出一根手指,往下說道:“我被你們留在這裡,對,你的確可以讓我活著,比這身體的主人好得多的命運,拜你所賜。”第二跟手指伸出:“但我在這裡活著的同時,未來的那個我在改變的歷史中卻走向了另外一個命運,簡言之,不存在了。”第三根手指伸出:“而那個未來的我一旦不存在,也就意味著不會再有此時活在這裡的我。你看我分析得對不對,齊先生?沒有未來的我怎會有此時的我,所以一切回到原點,”第四根手指伸出,我指向自己:“原點就是,這具身體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迎回它原先的主人,燕玄如意。她在擺脫死與素和甄的宿命之後,很快便能帶給你你所想要的那個‘她’,於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句號圓滿完成。”第五根手指伸出:“所以我說得對不對,齊先生?藉著讓我活下去的名義把我留在這裡,其實就是殺死我。因為你所需要留下的那個人,活著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一直期望能夠完完整整復活過來的那個‘我’。所以,”
說到這兒頓了頓,我握緊了那五根手指看向鋣。
他了然,不動聲色回望著我:“所以無論怎樣你也不會願意留下來的,是麼。”
“沒人傻到會乖乖坐等自己受死。”
“所以,當個影子也在所不惜?”
我一呆。
再次被掐到自己的七寸,我喉嚨一陣緊澀。
這平日裡看起來多麼寡言木訥的一個人,竟又一次於輕描淡寫中,把滔滔不絕後的我問得無言以對。
沒錯。沒有梵天珠的記憶,我就永遠不是真正的梵天珠,這是個殘酷的現實。
無論狐狸怎麼跟著我,怎麼照顧我,無非只因為我是梵天珠的轉世。
從前有多愛梵天珠,他現如今才會對我有多好,所以,相處至今,無論他對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我對他永遠都有著患得患失的矯情。
直至他後來給了我那麼一點點信心。
他說,生生世世,他只得我這一人。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