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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熙道:「皇后此言差矣,皇后若欲奪回治宮之權,當與左昭儀聯手方為上策。如今娷兒由其教養,皇后當把握時機,以娷兒為橋,與其結金蘭之好。」

馮氏雖面有不屑之情,心中卻知馮熙所言非虛,於是道:「那女兒該當如何,還望父親明示。」

馮熙聞馮氏之言,便知其已為所動,緩了口氣,馮熙道:「左昭儀如今既懷有龍胎,皇后便主動向陛下提及毋需左昭儀每日往椒坤殿請安,如此非但令陛下覺皇后賢明大度,亦可令左昭儀感念皇后體恤之情。」

見馮氏聽得仔細,馮熙心內長舒口氣,於是接著道:「高夫人薨了,其子女養於左昭儀膝下,皇后可以此為由常往椒坤殿探視,既彰顯皇后乃後宮之主、諸子嫡母之位,亦可與左昭儀彼此多些往來曾益感情,且此舉必定令陛下龍心大悅,實為一舉多得之事。」

馮氏覺馮熙之言頗是在理,於是點頭應下:「父親所言甚是,女兒一切必依父親所囑,還望父親安心。」

馮熙長舒一口氣,方端起碗盞飲下一口酪漿。

第一百三十八回 父子隙(三)

一夜大雨,落英滿園。

望著院中來往灑掃眾侍,太子元恂更覺心內煩躁:「成亮,令彼等都退了下去,吾瞧著心煩!」

因了杖刑,元恂只得趴於席榻之上,由醫童為其清理傷口。不知是醫童不慎,亦或藥酒刺激,元恂疼得尖叫起來:「你可是要害死吾!滾!都給吾滾得遠遠的!」

那醫童嚇得面無人色,連連磕頭求饒,得了隨侍一側的左孺子劉氏示意,方才怯怯退去。

元恂見醫童離去,啐了一口,憤恨道:「阿耶太過狠心,非但仗責於吾,還罷了吾攝政理事之權,如今將吾困於府邸之內,倒不如殺了吾!」

劉氏聞言,急忙忙勸阻道:「太子切莫如此言語,倘被別有用心之人聽了去,再傳到陛下耳中,豈不又生了事端?」

劉氏不言則罷,此言一出,元恂更覺氣惱:「別有用心之人?阿耶時時刻刻派人盯著吾,吾身邊還乏別有用心之人?」

劉氏小心道:「陛下乃是待太子關切之情,太子切莫動氣。」

元恂本就傷口疼痛,加之雨後悶熱,此時聞劉氏之言心中只覺厭惡於其:「你毋需於此對阿耶示忠,滾回你房內,無宣不得再入吾房內!」

劉氏急忙忙伏身跪地,道:「太子息怒,妾所思所慮皆為太子,妾再不敢了。」

元恂怒視兩側內侍,道:「吾方才所言爾等可是未曾聽見?請了左孺子出去!」

眾侍聞言自是不敢怠慢,行至劉氏面前行了常禮,亦顧不得劉氏哭泣求饒,便將其架了出去。

待劉氏哭泣之聲漸遠,元恂恨恨道:「賤婦,吾最恨哪個替阿耶來說教於吾!」

見眾侍垂首不語,元恂不悅道:「吾平日裡待爾等如何,現如今吾平白受了仗責,那賤婦非但無半分安慰之言,倒來說教於吾,吾可有怪錯她?」

成亮小心道:「太子,您萬尊之軀,奴們是瞧了心疼,不敢言語罷了。」

元恂怏怏道:「吾自幼失了阿母,倘若先太皇太后與阿母尚存於世,吾何至孤苦無依,無人疼惜…」

「太子有妾,豈是孤苦無依?」鄭蕎隨聲而至。

元恂本就偏愛鄭蕎,瞧見她入得內來,嗔怪道:「吾昨日受了那樣大罪,卻不見你前來探望。」

鄭蕎行至元恂身旁,邊緩緩坐下,邊道:「妾昨日來探望太子之時,太子服了藥已睡去,妾不忍擾了太子,便回了。」

自隨身錦袋內取出一玉盒,盒內盛滿紫紅色草泥,鄭蕎呈於元恂面前,道:「晨起妾往花苑尋了些紫花根,將此搗爛制泥,此物倒是有消腫破瘀之效。」

元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