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元宏又詢道:「除去賀錚鳴,子恂還與何人有過交往?」
蔣銀奇道:「陛下,除去關中侯便再無他人。」
元宏鎖了雙眉,道:「賀錚鳴雖受襲晉爵卻無兵馬糧草,倘若弒君之人乃其指使,縱是得手於其亦無利可圖,難不成其所做只為迎奉太子而為,是朕所斷有誤?」
蔣銀奇道:「陛下,臣還得了訊息,太子出發平城前頻頻出入關中侯府,每每於宵禁前方才趕回太子府中。」
元宏面有疑色,道:「可知因了何故?」
蔣銀奇道:「回陛下,臣正著人追查,現下里尚未可知,只有一樁,太子離京前兩日關中侯亦攜了家眷返平城…」
元宏略略思忖,道:「這賀錚鳴只為迎奉子恂則罷,倘若有不臣之心,其身後定有相助之人,著人沿途跟蹤,切莫打草驚蛇。」
蔣銀奇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臣定當囑咐兄弟們小心行事。」
見元宏微微頷首,蔣銀奇接著又道:「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報。」
元宏此時正琢磨賀錚鳴之事,聞蔣銀奇之言方回了神,道:「你且道於朕知。」
蔣銀奇道:「臣那日得了陛下示意去查白馬寺郎中之事,雖不敢驚了左昭儀,卻私下裡尋了汪嫂,將那郎中底細探了究竟。」
「那郎中雖未婚娶卻有一相好之人,待臣著羽林郎魏華尋至其家中卻已是人去樓空,魏華又以其遠親之身尋了所轄裡長與鄰長,那二人皆言月餘前其家中便再無人出入。」蔣銀奇一氣言罷。
元宏不悅道:「自有三長制始,五家一鄰,五鄰一里,五里一黨,此三長職責所在即是查驗人口統管所轄居民,如今轄下戶口流徙彼等竟全然不知,此乃失職之舉也!」
蔣銀奇道:「陛下息怒,這裡長雖有統管轄下人口之責,然那婦人突然失蹤且生不見人死未見屍,縱是三長亦未可盡知啊。」
元宏冷笑一聲,道:「那婦人失蹤之時恰是郎中遇害之際,這嫁禍昭儀之人倒是頗費心思。」
望著蔣銀奇,元宏又接著道:「知昭儀禮佛之人雖眾,然可於短期內佈局之人卻為數不多,你便以此為機,查他個水落石出。」
蔣銀奇會意,拱手道:「臣定不負陛下所託,自當不辱聖命。」
待蔣銀奇離去,三寶便入了內來,小心道:「陛下,您可還要往永合殿探望左昭儀?」
元宏略略思忖,道:「去昌霞殿,瞧瞧右昭儀…」
李氏得了皇帝御駕往昌霞殿而來之訊便急忙忙往殿外相迎。
元宏落了御輦,大步入了內來。見李氏領了眾人行禮,元宏將李氏扶起,道:「洛陽不比平城涼爽,右昭儀這些時日可還好?」
李氏笑道:「有陛下記掛妾,妾又豈能不好?洛陽雖較平城炎熱,然河洛之地有以冰納涼之習,倒亦未覺有何不適之處。」
言語間帝妃二人已入了內殿。
待於席間坐定,近婢環丹入內奉了瓜果涼茶,便領了隨侍眾人退出外去。
李氏笑眼盈盈,道:「陛下嘗嘗這西域番瓜,晨起尚膳署孟署丞來稟,道是土谷渾進貢了些許瓜果,妾知陛下忙於前朝之事,便做主令其將瓜果分賜各殿予了姊妹們嘗鮮。」
元宏微微頷首,道:「如今你打理後宮,此些小事你做主便可。」
李氏道:「永合殿因左昭儀現下里身懷龍胎且有子恪兄妹,妾便著人多送了些去。」
元宏並未接話,食下一塊番瓜,道:「西域之地晝夜溫差之巨如同夏冬之別,且多日照而少雨水,瓜果自是香甜。」
李氏介面道:「陛下乃天下之君,盡知天下之事。」
元宏道:「土谷渾於太和三年遣臣來使,自彼時起便歲歲行朝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