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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見梁世清面有難色,便開口道:「但說無妨。」

梁世清聞言便垂首道:「腦為髓之海,乃元神之府,鄭嬪髓海已虧,故而神亂心散,臣恐已無迴天之術。」

眾人聞言皆心中大驚,唯李氏心內竊竊歡喜。

那日鄭氏脫口而出白馬寺之事,元宏心中已是起了疑心,這些時日因追查弒君之事便暫將此事擱下,不曾想鄭氏卻忽地失了心瘋。

彼時內殿除去三寶與元悌乳母,只李氏在側,今日鄭氏突遭變故元宏自是心內生疑。元宏目光灼灼望著李氏足足兩個彈指之久,方轉頭詢梁世清道:「你可知鄭嬪此症因何所致?」

梁世清離席伏跪於地,道:「陛下恕臣無能之罪…臣拔針之時已查驗銀針,鄭嬪倒無中毒之像,觀其眼瞳散射無光,當是受驚所致。」

方才元宏的目光令李氏不寒而慄,此時聞梁世清如此言語,立於一旁的李氏心內亦是舒了口氣。

雖說有梁世清之言,元宏心中疑慮卻未盡消,望著昏睡的鄭氏,元宏疑道:「好端端的因何事受驚?」

李氏乃昌霞殿主位,既皇帝相詢理當由其先行回話。定了定心神,李氏行至元宏身側伏跪於地,道:「陛下,是妾之過,昨日午後妾邀了二位阿妹一同飲茶敘話,後因猛雨將至,鄭阿妹心繫悌兒便告辭離去,不曾想卻受了滾雷驚嚇,倘若妾彼時將其留住那斷不會出此意外…」言罷,李氏已滿眼晶瑩。

盧氏亦近前介面道:「陛下,妾與右昭儀、鄭阿姊閒話之際鄭阿姊亦是談笑風生,言語間未有半分異樣。」

元宏微微皺眉,轉身對鄭氏近婢霞碧道:「你且過來,朕有話問你。」

李氏乃心機之人,既與鄭盧二人一宮而居,於平城之時便已將二人近婢收為己用。雖已面授機宜於霞碧,此時聞皇帝親詢,李氏仍是吊膽提心唯恐生變。

霞碧亦是心下怯怯,近前半步伏地叩首道:「陛下恕罪,是奴侍奉鄭嬪不力,求陛下饒命!」

元宏一臉肅色,道:「你將鄭嬪發病前前後後詳盡道於朕知。」

霞碧抬了頭,小心回道:「昨日午後右昭儀邀了鄭嬪往正殿敘話,待鄭嬪回偏殿之時恰值雷霆交加,初初鄭嬪並未有何異樣,入了內室便只呆坐於席榻之上,奴只以為鄭嬪受了驚嚇便未往右昭儀處回稟,卻不料夜裡鄭嬪竟哭喊不止…」

元宏道:「哭喊之時鄭嬪口出何言?」

霞碧垂首道:「如同方才之言…」

方才鄭氏大嚷「賤婦」,元宏心下便已覺奇,於是又詢霞碧道:「你可知鄭嬪口中狂語所指何人?」

霞碧垂首恇怯不語,見元宏面露慍色,三寶於一旁道:「霞碧,陛下詢話,快些道於陛下知曉。」

聞三寶之言,霞碧抬頭怯怯瞧了一眼元宏,遂即垂首道:「乃…乃左昭儀…」

不及霞碧言罷,元宏厲聲喝道:「放肆!左昭儀溫婉淑良,鄭嬪此乃大逆不道之言!」

霞碧連連叩首,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在場之人多因元宏偏寵禾而心有妒意,此時聞霞碧之言倒覺心中痛快,只因了皇帝在前故不敢喜形於色。

此時李氏方覺如釋重負,心下得意卻佯作憤怒道:「休得胡言亂語!鄭阿妹素來待左昭儀恭敬,平日裡不提及則罷,凡言及之時鄭阿妹便道感激左昭儀教導右孺子之情,又豈會口出詆毀之言!」

霞碧一臉懼色,急急道:「右昭儀明鑑,奴又豈敢誣陷鄭嬪,平日裡鄭嬪便是這般稱呼左昭儀…」

馮氏冷哼一聲,近前道:「鄭嬪與你一宮而居,素日又以你馬首是瞻,若道你不知鄭嬪不喜左昭儀之事,吾斷不能信。」

李氏正欲辯解,卻聽元宏冷冷道:「皇后你乃妃嬪之首,現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