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下止了博弈,急忙忙與馮娷一道將元瑛扶起。元瑛自幼跟隨兩位皇兄長大,亦如小郎一般心性,待起了身只隨手拍打衣裙,卻未有半分哭鬧之舉。
李氏於一旁看得真切,望著眼前一切,忽地計上心來。
椒坤殿內,待請安的眾人離去,皇后馮氏回至內殿懶懶歪於席榻之上。
近婢嬋梅邊以桴木為馮氏捶腿,邊道:「皇后您瞧這些嬪妾世婦,自打咱們娷小娘子入宮,如今又聽聞陛下著您將領眾人行夏至內祭之儀,一個個又似從前那般請罷安亦不捨離去。」
馮氏冷哼一聲,道:「彼等皆為勢力之人,吾失了治宮之權,彼等皆以為吾鸞位難保,便是來向吾問安亦不過因循苟且罷了。現如今彼等見陛下欲娉娷兒為太子嫡妻,自是知我馮氏一族榮寵未衰,又豈能不服低做小?」
嬋梅應和道:「那日李貴嬪親往咱們宮內送青梅酒,奴遵皇后之意將其拒於殿門之外,闔宮眾人知了此事又豈能不知皇后威嚴。」
馮氏不屑道:「吾不受李氏那個毒婦饋贈就是要眾人知曉,吾與其勢不兩立。那毒婦以為贈酒於闔宮眾人便可籠絡人心,吾自是不能令其得逞!」
馮氏正言語間,忽聽廊下傳來元愉之聲。
待嬋梅將袁夫人母子迎了入內,二人向馮氏行罷常禮,便被馮氏讓了與其一席而坐。
馮氏自於鄴城行宮被李氏奪走治宮之權始,亦只袁氏母子還時常探望於其,故而馮氏待其母子亦算得親厚。
令嬋梅為袁氏上了茶又為元愉取了糕點,馮氏見此時尚不及申正二刻,便開口詢元愉道:「愉兒今日怎得未往勵材苑受學?」
元愉本欲進食,聞馮氏相詢,急忙忙將糕點置於盤中,答道:「回阿母,今日少傅親往勵材苑講學,又著了兒子們操練角牴之術,勝者便可早些回宮,兒子今日勝了四阿弟故而得以早回。」
馮氏聞言笑道:「喲,看來愉兒這角牴之術精進不少,你大阿兄素喜角牴之術,得空你不妨往太子府陪你大阿兄演練演練。」
待元愉歡喜應下,袁氏開口道:「愉兒回來對妾言今日李夫人親往勵材苑為眾位皇子送吃食…」
不及袁氏言罷,元愉便介面道:「阿母,又豈止今日,這些時日李夫人隔三差五便會往勵材苑為兒子們送吃食,所送皆乃夏至時令之物,夫人言:『洛陽較之平城炎熱許多,眾位皇子於苑中受業辛勞,吾著小廚房為皇子們制了時令小食以解暑濕炎熱』。」元愉便以李氏口吻學舌於馮氏知曉。
馮氏聞言冷笑一聲,道:「愉兒莫要學那毒婦之言,其乃狼子之心又豈會無故獻殷勤!」
元愉亦不過將及總角之年,見馮氏發言慮事毫不顧忌,袁氏自是心內擔憂。略略思忖,袁氏對元愉道:「愉兒,趙嬪那隻貓兒昨日產子,你回咱們殿內去瞧瞧。」
元愉聞言自是歡喜,待請了馮氏示下,便出了椒坤殿殿往清揚殿而回。
待元愉離去,袁氏瞧四下無人,便開口道:「妾今日前來便是因了李夫人之事…」
馮氏聞言自是提了精神,詢道:「哦?那毒婦何事?你倒是道於吾聽聽。」
袁氏道:「趙嬪那隻貓兒前幾日不知何故自妾殿內跑了出去,因那貓兒生產在即趙嬪自是心急如焚,便往殿外找尋,愉兒平日裡便常與那貓兒嬉戲,知了此訊亦是哭鬧著要一同去尋,因了天色已暗妾便隨了彼等同往,待妾途經昌霞殿時,隱約中見那喬太醫自昌霞殿花苑後門離去…」
馮氏面有疑色,道:「如此要緊之事你怎得今日方稟於吾知?這喬懷德專司那毒婦問診之事,如今其身懷龍胎,便是入夜奉召亦是無可非議,緣何要自花苑後門而出?」
袁氏垂目道:「妾本不以為意,亦未多慮,只今日愉兒回來道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