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起玩笑,還在邁動中的雙腿猛地一頓,季回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穩往前趴去。
“哎扶一下啊!”
不知哪個熱心腸喊了一聲。
季回張開手臂,在空中快速揮動,他試圖自救,卻沒抓到任何能穩住身形的東西。
就在馬上跪倒在地時,旁邊伸來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衣袖,硬生生將他往上拽起。
等反應過來,季回已經坐在了人家大腿上。
“謝謝!不好意思!對不起!”他不喜歡麻煩別人,語無倫次說了許多。
就連這樣一個場合,他更希望自己摔倒後再爬起來,而不是以坐在別人腿上這種尷尬的畫面結尾。
季回當然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他想站起來,右腳慌亂地踏下去,卻不知踩在什麼東西上,一下滑開。
假肢無法感知輪廓傳達觸覺,季回猜那是誰的腳面。
“對不起!”季回嚇了一跳,他邊道歉邊回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話也驟然中斷。
那個不能提起的、他剛剛拼命警告自己不準想的人就在身後。
季回反應極大,他借力於腿邊昂貴的刺繡桌布,倏地站直身體。
這一拽,距離最近的高腳玻璃杯應聲歪倒,要掉不掉在桌沿來回擺動。
“臥槽!這好像是那誰吧?”
剛才喊著扶一下的聲音重新響起,雖然已經竭力壓低音調,但整個桌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們那邊這麼多人非得讓景樾扶?這多尷尬啊?”
是挺尷尬的,季回想。
眾目睽睽下栽個跟頭不算什麼,栽跟頭栽進前男友懷裡,一屁股坐在前男友大腿上,這才是最尷尬的。
幾百人的大廳,怎麼就到了景樾跟前?
而景樾似乎感覺不到這種尷尬,目光淡然往季回後頸的隔離貼上掃了一眼,又緩緩挪到季回臉上。
“這是誰啊?”
“你失憶了?景樾之前找那小師弟。”
“師弟?哪一屆的?我看景樾跟他也不熟啊。”
因為旁邊幾句不加掩飾的議論,季回愈加無措,他想了想,先是幫景樾扶起高腳杯,然後在一桌人的注視中硬著頭皮寒暄。
“景師兄,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
景樾扯扯嘴角:“不太好,兩篇sci換一年床伴,自從你走後,就再沒遇到過這種好事了。”
季回臉色蒼白。
他從未想過,這樣一份難堪會是景樾送他的。
那個稱謂好似一株藤蔓,枝條張揚著鑽進他的胸腔,把本就半死不活的心臟纏裹起來,叫囂著一寸寸收緊。
季回暫停呼吸感受,不算太疼,只是有些酸脹而已。
景樾並不在乎當著眾人面說出床伴這個詞會讓季回困窘,他自顧自把話說完:“最少也得問我要五篇。”
飯桌上一片寂靜,而方才那個說著他們不熟的人也終於想起季回是哪號人物。
季回當年太高調了,幾乎全校人都知道,他死皮賴臉追景樾,就是為了在景樾手裡騙幾篇sci和畢業論文,一得手,就迅速把景樾踹掉跑去了澳洲。
景樾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竟然叫一個出來賣的oga玩弄了感情,這叫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一聽見季回的名字都會厭惡地夾起眉頭。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