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著急,又不敢編排太后的不是。難免就將事情都怪罪到崔永信的頭上,說話也是口不擇言,尤為犀利。
幾句話就說的崔永信老臉一紅,他連忙跟自家老孃解釋,“母親,這次您是真的誤會了,兒子的確是個功利心重的,藉著侄女兒們為家族鋪路也是有的。”
“可是,現如今華妃娘娘和雲昭容娘娘,姐妹倆都是受聖上寵愛的妃子不說。華妃娘娘還為聖上誕下皇子。”
“五皇子可是您嫡親的重外孫兒。跟咱們家可是斬都斬不斷的骨血親情,您說兒子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此次在清兒的婚事上,不光是兒子沒有動過歪腦筋,就連二弟也真的是一點心思都沒動過。”
“是良王爺在江南兩年多。咱們兩家又是比鄰而居。後來睿王妃過去。清兒和棠兒又是日日陪著,兩人難免時常見面。”
“良王爺他也是個未婚的年輕男子,時間久了便心悅清兒。此次王爺他立了功勳回京,聖上招他詢問,王爺他什麼封賞都不要,就只是讓聖上幫著勸皇太后賜婚。”
“剛才您說此番賜婚的旨意下的太快,您想想,有了聖上在一旁相幫,它能不快麼?”
“今日是清兒的及笄禮,早上兒子收到宮裡的訊息,太后她老人家賜婚的懿旨怕是。。。。。。”
“怕是就在今日了。”
崔永信的話音都還沒落地,就聽著‘啪’的一聲脆響,崔老夫人手上那個,正打算往腕子上套的翡翠玉鐲,便當啷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的天哪,這是造了什麼孽了啊?”崔老夫人不禁是掩面泣道:“這不是把我們崔家架在烈火上烤嗎?”
“你現在如願以償的成了當朝左相,你的兩個侄女在後宮中煎熬著,還不算夠,現在還要再賠上一個清兒去。。。。。。”
崔老夫人忍不住的淚流不止,老人家是越想越傷心,“怎麼小兒子家的女娃兒,都是這般的命苦?”
由此不禁又想到那可恨的周氏,要不是這個賤女人從中生事,那雲袖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孩子們有這麼個溫婉賢淑的母親教管著,又哪裡會一個二個的都給長歪了呢?
崔永信一見母親難過成這樣,也是慌了手腳,趕緊半跪在崔老夫人膝下,軟語勸道:“孃親,您擔心什麼,兒子都知道,最多兒子這左相不做就是。。。。。。”
“我馬上就上奏章請辭,咱不站在這風口浪尖了,孃親,兒子什麼都聽您的,孃親還請別再傷心了。”
崔老夫人淚眼朦朧的看著長子,搖頭嘆道:“兒啊,為娘知道,你天生好勝心就強,打小又是看著你舅舅怎麼輝煌過的,因此早就立下壯志,要在仕途上一展抱負。”
“可是你現在真的走到了這一步,站在你夢想的位置上,難道你就滿足了嗎?”
“我看是難啊。。。。。。”
崔老夫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兄長,是怎麼走向頂端,又怎麼頹然跌落塵埃的,那種前後巨大的反差,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沒想到,幾十年後,還要親眼再看著親生兒子,走上他舅父的老路,這種明知不可為,卻無力阻擋的悲涼,真的是噬人心扉那。
崔永信見她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的傷心,唯恐又跟上次一樣被氣的病倒,那今天可就有熱鬧好瞧了。
萬般無奈之下,崔永信忙忙的就想要許下承諾,不管日後實踐與否,眼下先將老孃安撫住再說吧!
卻見崔永信都還沒來得及 張口,崔老夫人便強忍悲意,抬起手輕輕一晃,淡淡的言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為娘只盼你這心裡還能以家人為重,不要為了一己的私心,就拉著崔家上下幾百口子人,為你做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