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左雲飛突然把臉湊到她面前,“收下吧!我私人送你的,沒人知道。”
“可是……”她拉扯他的衣角,仍是猶豫。
嘆了口氣,左雲飛心中甚是無奈,“有骨氣也要顧慮生活。看看你,把自己弄得一副營養不良的鬼樣子。”
“我……我這是學著獨立。”
他斜睨她,“像‘湖濱散記’裡的梭羅自己蓋房子,做零工維持生活,幻想自己在隱居?”
“那叫大隱隱於市!”
“錯;那叫小隱隱於林,跑到深山躲起來。而你,居住在繁華城市一隅,才是真的在隱居。”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他盯著她問:“喜歡這種三餐不濟,把所賺的錢左手進、右手出,寧可勒緊褲帶也不屈服的生活?”
別過臉去,她倔強的道:“安於這種清貧思想有什麼不好?人活得要有些格調,不能因為生存,就把自己的尊嚴放在腳底下踩。”
他近乎無力的安撫她:“去相親不算把尊嚴放在腳底下吧?別這麼死腦筋。去相個親、吃吃飯而已,這跟格調無關,OK!”
對別人無關,之於她可有大大的關係。她生氣地吼著:“我如果答應去相親,不出三天,就會有蒼蠅蚊子黏上來,然後你爺爺、你爸爸和我爸爸就會像花痴嫁女兒一樣把我半買半送的倒貼給人家。”
“不會啦!”他壓根兒不相信。
“會,就是會。”她近乎頑固的堅持,“那群死老頭子就這樣做過,我要是不逃出來只怕早就被賣掉了。”
見她說得如此嚴重,左雲飛不禁想笑。“那群老頭子是誰?”
提到他們,她依舊心中有氣。“還有誰?你老頭。我老頭,還有個糟老頭子。”
糟老頭子?左雲飛笑得往後倒在榻榻米上。
這房子真是不大,三間榻榻米的房間,就數這間十疊大的房間最大。既是客廳,也是餐廳及起居間,有時更是左婷婷睡覺的地方。
他笑得肚子痛。
想起向來嚴肅的爺爺那張不苟言笑的面容……糟老頭子?果真有幾分貼切!
他笑得掩不住日,“糟老頭是你的誰?我老頭兒又是你的誰?你忘了?”
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忿忿不平地道:“我得了阿茲海默氏症,忘了。”
阿茲海默氏症?可不就是老人痴呆症嘛!
“忘了嗎?姑姑。”
左雲飛對這個年紀比他小五歲的堂姑姑實在無奈。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在家裡待著,任誰也沒想到她為了被強迫去相親這種應酬式的事件,居然覺得人格被看輕而引發一連串出人意外的抗議。
搬出來住,不和家裡聯絡就是她嚴重抗議的表現。雖然最後她還是被“微服出巡”的小侄子——左雲飛給找到了。
“叔公為了你的出走每天都暗自嘆息哩!”
“我老頭才不會這樣。”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她那個天塌下來都能處之泰然的爹會嘆息,這根本是騙人!
“那我爸呢?他因為幫你介紹而親事害你出走,每天都私下懊惱不已呢!”
“放屁!”她很不淑女的斥道。
她那個年紀大得當父親都有剩的堂哥會懊惱?作夢再等個八百年,等到重回冰河時期吧!“
“那我爺爺呢?”
“阿伯是大老狐狸哩!”這些人,她再瞭解不過。“他們總把我當芭比娃娃、珍妮娃娃看待,隨便就要我往東往西,什麼都要聽他們的,我偏不。”她看來有些許得意。“我就是要搬出來讓他們找不到;我就是要偏不結婚,當個快樂的單身貴族,怎樣?”
她孩子氣的挑釁著左雲飛。
左雲飛心中思量:怎樣?要不是她是姑姑,他非把